柳如是叹了口气,道:‘少爷,我知道你不甘久居人下,一定要在科场中拼一个进士出身!可是你温书时间太少,恐怕文章……‘
张力听着有些郁闷,妹子这是说本少爷成绩差,副班长那种级别的!
不过人家如是妹子说的也是实情,自己这半吊子水平,多半还就是陪太子供书。
张力还在自责间,只见柳如是从怀中掏出一沓子红红绳系好的书信,递了过来:‘少爷,我这几日冥思苦想,京城中但凡以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复社公子,我都写了一封书信……‘
张力接过书信,顿时大吃一惊,柳如是红着脸道:‘不管有用没用,这些人与我相交也不深,你可以去试试。这里有不少人八股文做得很好,还有几个上一科的进士呢!你平时不烧香,临时抱抱佛脚也是好的。‘
张力一听这话,顿时气血上涌,恨不得几爪子将书信撕个一干二净!
不过转念一想,忽然又觉得手中这沓子书信重如千斤!
是的,比千斤还要沉重!
以自己对如是妹子的了解,这些人恐怕也只是与她以前的姐姐们相熟,可是如是却为了自己,低声下气地写这种书信!
张力将信收入怀中,眼睛湿润起来,语气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如是,这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找!‘
柳如是本来看见张力将信了起来,正松了一口气,突然听见张力又说不会去找,顿时便急了:‘少爷!你……‘
张力轻轻拉着柳如是的柔荑小手,微笑着道:‘这些都是你的墨宝,你的心意,我会当成最珍贵的宝贝收藏起来!‘
顿了一顿,张力接着道:‘我与礼部尚书徐光启徐大人颇有些渊源,关于八股文章我到时候找徐大人请教一二,一定受益良多。‘
张力也拿不准柳如是外公的那块玉佩到底对徐大人有多大的功效。不过这话却是要说出来,以安妹子之心。
一听这话,柳如是立刻喜上眉梢:‘徐大人乃是朝廷重臣,文章肯定做得也是极好的。若是有徐大人指点。我对少爷你这次科举很有信心呢!‘
张力点点头,也不说话。
两人又絮絮叨叨说了很久,直到黄昏。
这天晚上,医馆众人又为张力摆了几桌践行的宴席,直喝得张力酩酊大醉……
离别的日子终于来临。翌日一早,英国公府的马车便前来甘露巷接张力前往松江。
松江也就是后世的上海,南京城北上的海船便是在那里。
马车到来以后,张力与柳如是、安子等人一一道别,最后带着高元良上了马车。
因为是英国公世子安排的车马,张力是不可能与若晨孤处一车的,这马车也就张力和高元良二人而已。
马车启动之时,张力狠下心来,不再掀开窗帘看一眼柳如是。
因为刚才柳如是已经是哭成了泪人儿一般,现在再看。徒增悲伤罢了。
车队一路东行,傍晚时分便来到了松江府。
松江府在明代远不如后世的上海来得繁华,基本上靠东海的区域,都是军屯卫所。
英国公府的车队抵达的地方是南汇咀中后所,车队直奔卫所最东边的码头而去。
当张力下了马车,有些惊讶地看着码头上停泊的一膄战船之时,若晨走了过来。
‘怎么,你以为我们坐客船吗?现在北上的客船可是一膄也没有哦,全部都是水师的战船。‘若晨见张力一脸错愕之色,微微笑道。
张力点点头。心知现在山东沿海不太平,能背上天津卫的,恐怕也只能是水师战舰了。
张力忽然想起一事,开口问道:‘若晨。先前灵儿姑娘不是来南京了吗,怎么这些天不见人呢?她不和咱们一起去京师吗?‘
若晨一怔,没想到张力有此一问,随口道:‘灵儿有些事情要办,在苏州呢。‘
两人正聊天间,一名国公府的小厮快步走了过来。对若晨行礼之后,开口道:‘大小姐,大少爷吩咐登船。‘
若晨点了点头,带着张力和高元良一起登上了战船。
这船并不是特别大,通长也只有五六丈,宽只得两丈有余。
战船分为两层,供人休息睡觉的船舱在下层,上层则是一边两侧各四门佛朗机炮,一共八门。
张力和高元良住一个船舱,空间很小,只有四五平米的样子,比后世的船舱还要小一些。
由于乘坐的乃是战船,张世泽严令所有人不得随意走动,故而张力也只好和高元良窝在这小小的船舱之中。
航行了两日过后,张力所乘坐的战船平安抵达了天津卫。张力原以为会休息一日才走,结果一下船之后便有马车将大家接上,直奔京师而去!
当马车抵达北京东门广渠门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在英国公府的马车队进城之后,守城的兵卒立刻便关闭了大门。
车队马不停蹄,直接驶向了英国公府。
张力轻轻掀开车帘,观察着这座大明的帝都,毕竟是天子脚下,这里的气象与南京截然不同。
在金陵城中,随处可见的文人墨客,多情女子,在北京城几乎完全看不见。
由于最近山东局势吃紧,北京城中戒备森严。一队队巡城兵士四处巡逻,大街上行人稀少。
也可能是时至黄昏,没什么人的缘故,街面上不少店铺都关了张。
张力马车是从东城广渠门进入的,一直前行了约摸小半个时辰才抵达目的地。
英国公世子张世泽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