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一听这话,浑身打了个冷战,与那兵卒一起狠狠地磕着响头:‘大老爷饶命,大老爷饶命啊!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张力瞥了这俩龟孙子一眼,冷冷地道:‘那锦衣卫大狱关的都是什么人?你们这种小虾米想进也进不去,没准就被当堂打杀了,扔到郊外乱坟岗喂野狗--啧啧!‘
地上两人脸色苍白,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瑟瑟发抖的:‘大老爷怜悯,大老爷饶命啊!‘
‘唉,谁叫本官是个好心肠呢!也罢,你们就在此磕头。 本官出来时,你们若是没磕够三千个,也不用麻烦锦衣卫了,本官直接将你们剁了喂野狗!‘
这话一落地,地上的校尉和兵卒如蒙大赦,开始一边磕响头,一边高声记数:‘一,二,三……‘
张力头也不回,带着高元良走入了大明门!
进入大明门以后,呈现在张力眼前的便是大明朝最核心的权力机关的办公场所了。
张力扫了一眼左边,也就是西侧的那一个个衙门:五军都督府、锦衣卫、太常寺、通政使司……
而张力右边,也就是东边,则是六部衙门、鸿胪寺、钦天监、翰林院……
张力今儿个乃是去兵部衙门,所以便径直往东北方向走去,兵部衙门就在那里。
来到兵部衙门前,那门子自然也是个人精,眼见这位大老爷是五品官服,立刻便闪出了大门,躬身一礼:‘大老爷有礼了!‘
张力微微颔首,径直走入大门。
此时又有一名吏员迎了上来,也是眼瞅了张力的官服一眼,恭敬地道:‘这位大人,不知您前来所谓何事?‘
张力笑容可掬地道:‘呃,我来兵部职方司……‘
吏员瞅了张力身后的高元良一眼,似乎有些明白了。
职方司是专管武官之叙功、核过、赏罚、抚恤及军旅之检阅、考验等事,与文官大老爷们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去,这位大人来职方司,恐怕还是为了亲信武官之事。
吏员是吏,人家是官,而且还是五品文官,这身份何止差了十万八千里!故而那吏员连忙躬身一揖,将张力和高元良带到了职方司大厅之中。
兵部衙门一共三进,职方司在第二进院子最西侧,而最里面的一进乃是部堂正印官--尚书、侍郎们的办公地,张力是进不去的。
张力扫视了一眼,只见这职方司大厅乃是套间,外厅很大,早已人满为患。
里屋和外厅之间的门垂着厚厚的蓝布,带路的吏员将张力的公事文件带入了里屋,然后就退了出来,告辞而去。
外厅众人眼见张力进来,自然也是先看官服,而后也都微笑着点头示意。
张力也微微颔首,这些人尼玛压根都没见过,仿佛跟本少爷很熟似的……
这时里屋布帘被掀开,走出一人,高声道:‘保安州知州何在?主事大人叫你呢!‘
一名与张力同样青袍白鹇补子的官儿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躬身应诺,小步走入里屋。
这便是空出来一把椅子了……
张力眼尖,直接快步走了过去,大喇喇地坐了下来。
同时瞄着这把椅子的还有好几名官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张力瞥了这些人一眼,压根也不搭理,闭目养起神来。
高元良自然是站在张力身后,此刻他心中微微有些激动,或者说是紧张更贴切一些。
少爷今天来兵部职方司,正是为了俺老高……
一个时辰过去了,职方司大厅里的官儿越来越少,张力却迟迟没有被点名。
张力倒是一点也不着急,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态,坐在那喝着茶水。
一旁的高元良却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滴,不停的搓手。
就在这时,里屋走出一名官儿,扫视了大厅众人一眼,怒气冲冲地道:‘宁远兵备道,叫张力的,是谁?‘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人应答。
高元良有些紧张地看了张力一眼,呃,少爷正在喝水,才喝一半呢!
张力将这口茶水喝完,轻轻地放下茶杯,站起身来,笑着对那官儿一拱手道:‘本官正是宁远兵备道,这位大人,在下刚刚喝茶呢,失敬失敬!‘
其实张力第一眼就看出那官儿乃是六品青袍鹭鸶官服,心知比自己官位是要低的。
尼玛,怎么也得称呼本少爷一声‘宁远兵备道张大人‘才是吧?
直呼其名,这便是官场上的一种侮辱了!
你爹没教你做人么?
‘张力,你爹没教你做人么?!‘
张力猛地一惊,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而也只一瞬间,就知道这不是自己说的话!
‘哈哈哈……‘大厅内一种哄笑,众官员们看着张力,个个都笑得前仰后翻!
张力嗖地一下气血上涌,死死盯着那个出言不逊的官儿。
卧槽,本少爷这一世那死去的老爹虽说没见过面,但也轮不到你这龟孙子来骂啊!
张力死死按住了心头无穷的怒火,眼睛眯了起来。
现在不比后世街上小混混的板砖大战,这乃是官场,需得先明了形势。
那孙子这么瞎嚷嚷是何意?
本少爷第一天当官,就被人辱没先人了,这尼玛--
高元良怒视着那官员,眼见就要发作,张力死死拉住了高元良,低声道:‘不可鲁莽。‘。
张力对面坐着的一名青袍文官说话了:‘哎呀呀,吴主事息怒,息怒呀!‘
吴主事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