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力忽然想起了一桩往事,眼神不由得深邃了起来。
抗日战争中,缅甸远征军将领孙立人在缅甸作战,俘虏了不少日本兵,部下请示他如何处理,孙立人说:“这些狗杂种,你再审一下,凡是到过中国的,一律就地枪毙!”
眼下这些鞑子也是如此,若说是两军交锋抓住俘虏,自然铁山堡的铁矿等着他们去挖掘--不过,此次鞑子入寇大明,杀死的大明百姓那是数以十万百万计!
这些人,恐怕不需要审查了!
张力冷冷地蹦出了几个字:“木头,入寇大明的鞑子,团山军不需要俘虏。你下去传令!以后放出风去,杀我大明百姓者,格杀勿论。若是两军交锋投降者,可以缴枪不杀!”
“末将领命!”木头面露喜色,大踏步地离开了张力身边。
不多时,战场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嚎之声,张力的面色很冷,因为在他面前,五千天雄军的尸体已经收拢,堆得犹如一座小山。
虽说他们不是团山军,不过张力却并不见外。大量团山军的辅兵们收集了很多木材,将石景山的那片树林砍出了一大块缺口。由于无法将天雄军将士的尸体带回团山堡的忠义祠安葬,加之现在又是夏季,容易产生瘟疫,张力下令将天雄军的尸体全数火化。
已经有好几部牛车准备就绪,到时候会将这些为国捐躯的将士们的骨灰用麻袋装好,运回团山堡的忠义祠安葬。
忙完这些,天色已晚。张力却并不打算在此过夜,而是严令将士们立刻开拔。走夜路也要迅速返回京师东边的通州城。
……
当黎明第一缕曙光在通州城头升起的时候,团山军已经到了人困马乏的极限。然则终于是赶到了通州城中。
两万大军包括张力,尽数进城休息,而通州城的防务则是高元良在负责。
这一觉,张力直接睡到了午时才醒来,刚一睁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就听见屋子外面有人禀报。
“大人,您醒来了⊙.o︽< s="an:2p 00">s_;吗?城内来了好几拨朝廷的使者呢!您看……”
外面传来的是朝鲁的声音,他是骑兵队长兼着张力的侍卫队长,故而禀报之人是他而非其他人。
张力只觉得一起床就吃了一只苍蝇一般恶心。皱眉道:“让高副将--唔,高总兵!今日开始,高元良便是团山堡总兵官了--让高总兵将他们打发走,就说本官受了伤,这几日不见客!”
朝鲁连声应诺,正要离开之时,忽然又开口了:“内阁首辅温体仁的管家温成和次辅周延儒的管家周平,也拿着拜帖在守御官厅的偏房候着呢……”
张力一愣,旋即发出一声冷笑。淡淡地道:“唔,这二人留下,晚dian我会去见他们的。记得,把他们放在一个偏房会客厅中……”
“属下遵命!”
朝鲁走后。张力洗漱一番,径直去了卢象升的病房。
刚走进病房,张力一抬眼就看见卢象升的弟弟卢象晋正捧着一碗汤药。一勺一勺的给哥哥卢象升喂药。
先前张力已经开了一帖生血和消炎的药方给卢象升,现在正是该吃药的时候。张力干咳了一嗓子。卢象晋一转头看见了张力,立刻将药碗放在床头。转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卢象晋以头触地,磕起了响头:“多谢张大人救命之恩!象晋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张大人救我兄弟二人的大恩!”
张力连忙快步走到卢象晋跟前,一把将他扶了起来,淡然道:“令兄乃是本官最为佩服的人,没有之一。能救卢大人,本官心中也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你不必如此。”
卢象晋本来已经站了起来,此刻一听张力这话,又跪了下去,流着泪道:“张大人高义,我兄弟二人铭感五内!”
张力微微摇头,再次将他扶了起来。张力开口问道:“九台先生情况怎么样了?”
“九台”是卢象升的号,张力不称呼卢象升的名字,甚至连他的“字”都不称呼,而是称呼“号”,这可是极大的尊称了。
卢象晋一听张大人称呼兄长的“号”,顿时受宠若惊,连声道:“兄长乃是败军之将,当不得这一声称呼!”
张力眼神深邃,掷地有声:“九台先生当得!”
“哇”地一声,卢象晋再也忍不住,一个大老爷们竟然失声痛哭起来。
也只短短小半晌,卢象晋突然意识到张大人在问兄长情况,于是不敢怠慢,收住了哭声,将卢象升的情况细细说了。
其实张力早已通过“望、闻、切”给卢象升看诊过了,现在补上了“问”,已然是对他的伤势心中有数了。
卢象升现在还处于失血过多的昏迷之中,不过并不太凶险,应该算是渡过了“危险期”。
一般人的体质恐怕还有几分凶险,不过卢象升自幼习武,身体条件比常人那是强太多了。眼下只需要静养,慢慢调理,便可以恢复。
张力安慰了卢象晋几句,又交待了一些卢象升养伤的注意事项,这才从病房中离开。
……
暴雨如注,昌平卫守御官厅。
这座厅堂原本是明军将领的官厅,不过现在却按照女真人的习惯重新布置了一番。地上铺上了厚厚的羊毛地毯,大厅四周也都布置着金国大汗行宫所需要的各种物什。
熊熊的烈火在铜火盆中燃烧着,突如其来的大雨帮了黄台吉的大忙。
因为蒙古诸部落的王公们,本来是要急着去通州城找张力拼命的,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