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传召,虎毅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入了宫,若不是来者宣称已经找到害死虎佳的凶手,她是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虎府的。另一边的邢来也收到了传召,但却抱病拒绝面圣,客气的请走宫中内侍,并令管家紧闭大门,府中上下均不可出。
天暗沉,似在酝酿着一场风暴,犹如朝堂上的旦夕变化,虎毅面圣回府后,亦是闭门谢客,没人知道她们二人谈了什么。这回,不只是两府平静,便是朝堂也安静得很,此种情形着实诡异,没人会真的放松,静观其变者有之,想法参一脚谋利者有之。但处在中心的虎毅和邢来不动,一国之君邢茹不动,谁又敢妄动?
“娘,我要为佳儿报仇!”入夜,虎毅的书房内,虎倩单膝下跪,向她请命。
虎毅抬眼,看着一夕之间成长了许多的虎倩,低叹道:“倩儿,此事不许你出手,待佳儿下葬后,你便和仁儿回去,无论皇城传出什么消息,都不可擅动!”
闻言,虎倩往前挪了一步,昂首道:“娘,倩儿不走,既然已经查出毒是洛敢下的,为何不借此抓了洛敢,哪怕要我拼尽一切也要让邢来尝一尝丧子之痛!”
“毒是来自洛敢身上的香气,而同样嗅着香气,洛敢没事,偏偏害了佳儿。种种可疑之处,都在指向洛敢,指向烈王府,但此事真有如此简单?”虎毅站起身,扶起虎倩,失去虎佳,的确让虎毅一度失去控制,但到底是见惯了生死的大将军,府中诸事纷扰,她又怎能不振作起来?理智回笼后,自然恢复了思考能力。
“不管怎样,佳儿都是在洛敢的看护下出事,便是有心人设计,洛敢也逃不掉疏忽的罪名。更何况,也有可能是邢来故意为之,为的就是借此摘干净关系!再退一步讲,洛敢是佳儿未过门的夫郎,也是佳儿心仪之人,就是佳儿死了,他也得给佳儿守一辈子!”虎倩说着,拳头紧握,看样子似乎打算冲去烈王府抢人。
此时,刚服侍虎毅夫郎喝完药的虎仁站猓求见虎毅,使得虎倩和虎毅紧张的气氛一缓,而虎仞拖着病体也赶了过来。虎府女人齐聚,却少了一个总是眉眼弯弯,歪着脑袋看她们的虎佳,一时间,众人都陷入了悲伤的深渊中。
“佳儿入土为安后,你们该回军队的回军队,该去书院的去书院,没有我的吩咐,不得擅自行动!”虎毅说着,看了一眼就要说话的虎倩,提醒道:“别忘了你还有夫郎女儿,他们一个体弱,一个稚嫩,都得依靠你而活,切不可任性而为!”
“至于你,仁儿,你最大的毛病是什么你比谁都清楚,娘不希望你被别人利用,成为别人手中的刀!”不等虎仁开口,虎毅一个眼神过去,便让她闭紧了嘴。
视线落在身体单薄,却透着狼性一般凶狠的眼神的虎仞身上,虎毅正欲开口,就听得虎仞十分之正经的说道:“大姐二姐,小妹有些话想跟娘说,请你们暂退!”
“好!”虎倩和虎仁对视一眼,竟是毫不犹豫的退出书房,让虎仞独自面对虎毅。虎仞自幼聪慧,六岁时就曾凭着机智气得一代大儒吐血,更说得大儒门下三十高徒哑口无言。因此,虎仞有个称号,是四国公认的,名为“上仙童女”。
所以,哪怕虎仞年纪尚小,在虎毅面前,依然有说话的资格,更有本事差遣两位姐姐。只有在虎佳面前,虎仞才会收起“神童”的面孔,恢复几分少儿本性。
“仞儿,你可是想到了什么办法?”虎毅重新坐下,示意虎仞坐到她身边。
虎仞坐好,难为她一个小孩行为举止竟像个老练的朝臣一般,喜怒不形于的开口道:“娘,陛下定是让您跟她联手打击烈王吧?依仞儿看,此事并无不可!”
虎毅眯眼,看着虎仞,似乎在透过她看某个轻狂不知羞的家伙,半晌,回过神来,低声道:“我与邢来相识多年,此次联姻,又是于我们都有利的双赢局面。我实在是想不出烈王府暗害佳儿的理由,但此毒既是来自洛敢身上,定与他脱不开关系。要我就这么放过,绝无可能,但我亦不想成为陛下弑杀兄长的那把刀!”
“娘,不如将计就计?”虎仞眼珠一转,一个计划便浮出水面,只等实施。
第二天,虎毅入宫面圣,领着邢茹的圣旨,带着亲卫前往烈王府,捉拿凶手洛敢。邢来带着亲兵与虎毅发生冲突,双方大打出手,终究没让虎毅带走洛敢。
邢茹以邢来纵子行凶,目无王法,抗旨不尊,大逆不道为由,派兵软禁烈王府上下。丞相携着一群文臣呈上奏折,列数邢来十宗罪,望邢茹为天下百姓着想,莫再纵容邢来。虎毅遵旨调派军队,守护皇城,严防邢来名下将士发生反叛行为。
能够让邢茹忌惮多年,邢来自然不是坐以待毙的作风,以他名义发出的命令瞬间使得边防军戒严,一个个整装待发,若是邢茹敢对邢来动手,兵马立刻前行。
琴夕陷入内乱危机,缘语有心再加一把火,却因先前大战元气大伤,而不能妄动。潜伏在皇城的公羊芹心下一动,决定趁烈王府遇到危机之际,带走甘妤霖。
“王,爷!”被公羊芹记挂着的甘妤霖此刻却提着食盒到书房求见邢来,本以为会被拒之门外,不想邢来竟在这种时候,对她敞开大门。甘妤霖摆好补汤,刚要转身就被邢来从后面抱住,本想挣扎,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就由着去了。
沉默片刻,邢来深吸了一口气,甘妤霖身上淡淡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