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过九岁的女孩长得粉雕玉琢,一双眼尤其明亮,被她看着,无论心思多不好的人都会有一瞬的茫然。 这双眼,本该保有孩童的纯真,即便她身份不同,一言一行皆要符合太女嫡长女身份,但该属于这个年龄的纯粹,却是不该少一点半点。然而,她的眼里刻着的是深深的恨意,那是一种超乎年龄的怨怒与愤恨。
“为什么不早一点回来?”嫡长女握紧拳头,看着急得满头大汗的太女,却是一脸冷笑,现在才来着急,不觉得太晚了吗?她总是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将爹这个正君抛诸脑后,倘若她是因为沉迷男色,倒叫人没这么愤恨,偏偏她所作所为皆是出于“爱”。何为爱,正经的正君不爱,却要爱一个身份低微的男**?
嫡长女深吸一口气,低下头,闭上眼的时候,满是爹绝望的眼神,而这一切都是她的娘亲造成的!得知有喜,爹高兴得都流下泪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爹这么开心的样子,仿佛回到了那个男**还没出现时的时光,那时她和娘亲爹爹是那么的高兴。可惜一切都变了,但爹爹总是心存奢望,以为娘亲终会回头看他一眼。
爹爹有孕,意味着一个新的开始,或许还能挽回过去的甜蜜,他一心等着娘亲归来,和娘亲分享喜悦。可是没等到娘亲,却等来了爹爹的突然腹痛,满目的鲜血,着实吓人,而爹爹一直在呼叫娘亲的名字,即便太医说腹中胎儿保不住了,也没有放弃。可听宫侍回报说娘亲竟为一个男**停下了归来的脚步,爹气不过,一口气没上来晕了,如今生死未卜,一个不小心,爹爹就会在绝望中永远长眠。
她的小妹妹或小弟弟没了就没了,只当是福薄,无缘,可若爹有事,她一定不会原谅娘亲,一定不会原谅这个屡次伤害爹,屡次为一个男**失去理智的女人!
“我一定会护住爹爹,即使要与你为敌!”嫡长女想着,再次抬眼时已恢复了平静,她还小,即便先生常赞她天资聪颖,心智堪比当年的娘亲,还是需要谨慎小心。而她有的是时间筹谋,一步步熬着,待她成年,且看她会如何回报娘亲。
“正君如何?”太医刚走出来就被太女揪住了衣领,差点没喘过气来,好容易才挤出一番话,“回殿下的话,老臣无能,护不住正君腹中胎儿,但正君已无大碍,若精心调养,放宽心思,一年后还可再为殿下孕育子嗣。只这段时间内,还请殿下以正君身体为重,房事切不可多求,不然,损及的会是正君的寿元!”
太女听到的只有“正君无碍”这几个字,其他的没心思听,因此太医一说完话就被扔到一边了,再一看,太女竟就这么闯了进去,丝毫不顾里面的血腥污秽。
“元郎,我来了!”太女走进寝室的那一刻就对上了正君无悲无喜却显得冰冷了许多的眼神,心头一震,一股难言的愧疚充斥心房,她应该早一点回来的。
走到**边,太女欲握住正君的手,却被他拒绝,眼神一黯,想要说些什么,却变得结巴起来,“元郎,你听我解释,我一收到消息就马上赶回来了,我……”
“我懂,我都懂,殿下不必如此!”正君打断了太女的话,露出一丝浅笑,却让太女越发的心疼,只见正君轻声道:“罪人没能护坠中胎儿,伤及皇室血脉,还请殿下治罪!便是要封了寝宫,让罪人一年不得见殿下,罪人也甘之如饴!”
太女被正君一口一个“罪人”弄得心烦,便怒道:“元郎,你何苦如此啊!”
正君闭嘴了,脸上的笑意未消,似讥讽,似自嘲,再也没有那一丝丝眷恋。
“元郎,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一瞬的耽搁,会让你独自承受这么多,若我知……”太女握住了正君的手,握得紧紧的,眼里满是愧疚,说出的话却再次被正君打断,“就算你知道,倘若正巧碰上珑翠遇难,你也是会赶到他身边,只因你的心在他身上。你我心里皆知这个事实,你又何必屡次拿谎言来瞒骗我?此情不在,你我终究回不到最初,就不必做此姿态了,你是太女,何苦儿女情长?”
“元郎……”太女张了张嘴,知道此时再说什么正君都不会听,深吸了一口气,亲了亲正君的脸,低声道:“是我负了你,但我一定会努力挽回,这个孩子的事是意外还是人为,我都会查清楚。至于是谁这么本事,在我还在宫外的时候就知道了消息并且传到你耳里,我也不会放过,此人其心可诛,定将他碎尸万段!”
正君没有看太女,一双眼里只余冷漠,他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断情了。就算传话之人心思不正,但太女再次为珑翠停留脚步也是事实,是谁都无法否认的事实。所以,便是揪出来此人又能怎样,也不过是太女抵消愧疚的一个替罪羔羊。
“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再来看你!”太女说着,一步三回头的走了,但正君却没有给她半个眼神。太女走后,一个小小的身影趁着宫侍忙碌的间隙,溜了进来,梳着的双丫髻,配着那圆圆的脸蛋,着实可爱,若她眼里没有愤恨会更好。
“胡闹,这等污秽之地岂是你这孩子能进来的?”正君感到有谁在拽他的衣摆,颇为不悦的侧过头,却发现是他的女儿来了,不由一怒,挥手让她离开。
“如何进不得?爹爹受苦,女儿不能以身代替,已是不孝至极,若还拘泥于这般汹,不在爹爹**前侍疾,又如何对得起爹爹的养育之恩?”嫡长女下巴一扬,一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