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木姓女啊,上次之事,本君还未好好谢过你,如今倒是赶巧了。”正君脚步一顿,看着甘妤霖身上的蓝衣,竟有些局促,因为他想起了水下**一吻,以及发现裹在身上的蓝衣时内心一闪即逝的温度。再看此人恭敬疏离的姿态,只感到心房大乱,好在及时控制住,只露出恰到好处的感激,却又不会过分失控。
甘妤霖低头,并未正视正君一眼,抱拳道:“正君不必言谢,在下只是尽了本分,换作他人定也会不顾生死的救正君,正君不怪在下多有失礼已是足够!”
正君胸口一堵,看着甘妤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免生出了几分火气,她何止是失礼,简直是岂有此理。但他不能说,事关名节,这事再屈辱再无奈也只能忍。
思及此,正君呼出一口气,道:“何谈怪罪?木姓女未免太过谦让,当日情形危急,你不顾生死救了本君,本君一直感念在心。这救命之恩不能不报,昌岐人有恩必还,金钱之物略显俗气,良田豪宅也归于平庸,实难报答你一二。这样吧,若你不嫌弃,嫡长女正缺一个教导武艺的良师,你以后便是嫡长女的师傅了。”
“在下谢正君恩典!”说着,甘妤霖半跪在地,竟是一点推让都没有就应下。
“木姓女这时却不谦逊了?”正君挑眉,看着甘妤霖,眼里流露出一丝笑意。
甘妤霖抬头笑道:“因为在下自信可以担此重任,倾尽所有教导好嫡长女!”
正君的视线和甘妤霖撞到了一起,呆愣一瞬后,露出一丝浅笑,离开了此地。
回到寝殿,正君屏退左右,独自站在窗边,想起甘妤霖在湖面下说的话,越发心烦意乱,又不自觉的想起那一吻,竟不由自主的轻抚嘴唇,似在回味。他此前唯一亲密触碰过的人是太女,但就是他们二人感情最好的时候,她也没有如此强烈的渴求过他。房事上,太女虽是温柔,但总缺了一点霸道,想独占他的霸道。
或许,太女真的没有那么想要他,但那又如何,他现在不过是为护住嫡长女而与她相好,不让任何人损及嫡长女的位置,哪怕为此他要算计自己妻主的心。
“活着才有希望。”正君喃喃自语,忍不住闭上眼,压制自己去想甘妤霖的心思。突然,一个温暖的怀抱从后面抱住了他,侧头,是太女满是柔情的笑脸。
“殿下!”正君装作羞涩的样子,瞪了太女一眼,惹来她一声轻笑,将他打横抱起,往**边走去。灵魂交融后,正君趴在太女怀里,难得的露出男儿的娇弱之态,让太女越发喜欢,倒是有点感激落水一事了,不然还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再次拥住正君。吻着正君的额头,太女暗自下了决心,不再去妄想珑翠这水中花。
太女和正君重现当年恩爱,嫡长女位置稳固如山,太女宫的事端也少了许多。
而嫡长女在经历了正君落水一事后变得越发勤奋,竟是让教导她的先生都自愧不如,也心疼她小小年纪便如此懂事,却不敢劝阻一二。毕竟嫡长女这样的身份,只有前进没有退路可言,哪怕只是停下来片刻,都会被明暗箭拦着步。
但教导嫡长女武艺的甘妤霖却没有心疼之意,待嫡长女非常严苛,动作稍有不到位就是一鞭子下去。旁人都看不过眼了,斥责甘妤霖不懂尊卑,嫡长女却还咬牙坚持,不但罚了多嘴之人,更下令不许任何人为难甘妤霖。被各种蹂躏的嫡长女却黏甘妤霖黏得要死,也许是因为甘妤霖的教导方法很对胃口,彼此投契。
原先教导嫡长女武艺的几个师傅就是因为不懂她内心所需,才会被她赶走,也正好空缺出位置,让正君寻到了报答甘妤霖的机会,却不知自己是引狼入室。
“哈……”一身黑衣短打,圆脸绷得紧紧的,嫡长女一边打拳一边学着甘妤霖的样子喝声,看着是既有趣又叫人无奈。正君和甘妤霖在边上看着,前者面露欣慰又带着一丝担忧,后者却木着脸看不出喜怒,但眼底偶尔会升起一丝笑意。
“当日为何那般做?”正君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与甘妤霖站得有多近,再一看宫侍侍卫都围在嫡长女四周,小心盯着动静,左右无人,也不知怎么就问出了口。
“想做便做了。”甘妤霖倒是直接,头也没回的说道,嘴角扬起,似在微笑。
正君不禁恼了几分,却忍着侧头看甘妤霖的冲动,装作不经意的整理鬓角碎发,低声道:“那你又为何对我说那句话?你可知,你当日作为有多么的无礼!”
甘妤霖叹了口气,道:“正君可知我为正夫守孝一事?众人皆道我情深意重,但实际上我现在已经忘了他的模样,而这就是女子,再情深,失去后也不过如此。在前一个身上得到的,在后一个身上也能得到,不过是换个人来重复过去的事。”
“若你死了,殿下或许会心痛,会不舍,但时间一长,你对她而言也不过是一个逝去的人,她的**和爱总能给另一个人,到时候嫡长女又该如何?”甘妤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悲伤,又似夹着一丝嘲讽,后叹道:“活着,你才有希望坐稳主位,护着嫡长女长大,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如同我希望正夫依然活着一般,使我能碰到,摸到,不至于连他的样子都忘得一干二净。死不可怕,可怕的是遗忘,而这往往是人不能控制住的!我现在还会为渐渐忘了他而愧疚,最后或许连愧疚也没了,再次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