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薇怕顾澜说话声音大,让外头抬轿子的郑府家丁听见了不好,便赶忙轻轻推了推她,示意她说话小点儿声。. 。
顾澜吐了吐舌头,偷偷顺着轿子雕‘花’小窗往外头瞧了一眼,确定几个轿夫都垂着脑袋闷头抬轿子,没有人注意到轿子里头传出去些什么话后,才松了口气,缩回脖子来。
两人都是现代穿越过来的,有时候聊起天来,各自都放松得很,说起这大周的八卦,很有一副局外人的模样。可是,细想起来,她们如今可不是在看什么电视里的古装片,人在戏外头,磕着瓜子闲聊几句,怎么也没什么事她们现在就是局内人,就是这大周的一份子。
现在,她们在轿子里妄议朝廷大官儿,还八人家宅内的事情,可不是得小心着点儿?若是给有心人听去了,说不准得出什么事。
玄薇其实心里也是好奇,她见顾澜低调了点儿,便又压低了声音,问了句:“你说这郑夫人有名,可是如果只是眼光好旺夫的话,也不至于这么出名吧?还有别的?”
顾澜咧嘴一笑,连连点头:“可不还有别的!跟你说,咱们郑中堂郑大人,别看外头这么风光,回到家里,可是个十足的妻管严!郑中堂一共有俩儿子一个闺‘女’,俩儿子都是嫡出,大的叫郑宏小的就是郑泰,小闺‘女’是庶出,今年过了年才九岁,也算是郑中堂老来得子。说起来,他们家的俩妾,都是郑夫人做主给收下的。/”
顾澜说起别人家的八卦来,那可是头头是道,整个人‘精’神得不得了:“郑中堂可不敢自己纳妾,他家那位河东狮可不是好惹的。”
“那……那郑夫人怎么会做主给她家男人纳妾的?”玄薇觉得很纳闷,是个‘女’人,不都是希望自己老公对自己一心一意的么,怎么这位郑夫人,却……
“所以说,这位郑夫人有意思啊!”顾澜一拍大‘腿’,差点儿‘激’动得声音又高起来:“这俩妾,可都是有来历的!头一个吧,是哪哪儿家的小姐,年小时看上了郑中堂,却可惜郑大人家中已有正妻。这小姐动了歪心思,具体是怎么搞的我也不清楚,反正是到了最后,她家里人实在是碍于颜面,求着郑中堂收了他。”
“可当时,郑中堂完全对这个小姐没啥印象啊,而且,他家里已经有了正妻夫人。正为难呢,郑夫人却大度了,大手一挥,允了那小姐进他们郑府。可是吧……啧啧啧,那小姐虽说进了郑家‘门’,快二十年了,竟是没得过一‘女’半男。”
“……郑家后院里,估计斗得天翻地覆的吧?”玄薇听了顾澜的话,单是在脑子里想了想,便觉着实在复杂。
一个‘性’格强势的正妻,一个动歪心思入府的贵妾,这俩个放在一个宅子里,可不得掀起点儿血雨腥风的……
“那可不是!”顾澜兴致勃勃地继续说:“他们郑家内宅里发生了什么事,咱们也不晓得具体什么情况不是,可是有件事,却是让整个京城都轰动了的!”
“什么事?”
“就是郑大人的第二个妾!”顾澜口水横飞:“郑大人的第二个妾,原先进郑府之前,竟是个寡‘妇’!”
玄薇一听,也是惊了:“寡……寡‘妇’?”
顾澜猛点头:“这个‘女’子,原本是郑夫人的一个手帕‘交’,估计是两人还在闺中时,便是十分亲密的关系。后来郑夫人的这个手帕‘交’,倒霉得很,得了‘门’糟糕透顶的婚事,远嫁去了离京城千里之遥的台州。去了夫家,才知道夫君是个病秧子。过‘门’没俩月,她夫君就嗝屁了。男人死了,男人家里肯定不喜欢这个‘女’人啦,或许是‘私’底下还觉着是这‘女’人冲撞了她男人,才招得这媳‘妇’刚进‘门’,她夫君就驾鹤西去了……”
说到这里,顾澜很是感叹地啧了两声:“所以啊,你想想,这‘女’人在那人府里,还能有好日子过么?她就在原本的家里,当了十几年的寡‘妇’,被欺负的整个人瘦成了干儿,还哪有曾经京中贵‘女’的模样。后来有了机缘,随着夫家回了趟京,郑夫人听说了,乐滋滋地去见了这位十几年不曾见面的好闺蜜,结果这么一见,才知道闺蜜竟然受了这么多苦!”
“咱们这位与众不同的郑夫人当时就怒了,怂恿好闺蜜再嫁,可她夫家又不放人。郑夫人动用了她在京中贵‘妇’人圈儿里的势力,居然就生生‘逼’得那‘女’人的婆婆不得不放人……”
玄薇听着,好像在听戏文一样,一脸的惊诧。
“这还不算完呢!你想啊,好闺蜜离京十几年,就算回了娘家,可娘家还有她的好日子过么?郑夫人瞧不下去,居然还真让她想出来个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吓掉了下巴的决定她‘逼’着郑中堂,去好闺蜜家里提亲,让她自己老公纳了好闺蜜为妾,将她护在自己身边过日子!”
玄薇差点被自己口水给呛到:“这……这也太……郑中堂还真这么干了?”
“那可不!要不说,郑中堂简直是妻管严里的典范呢,就这种事,居然也答应了。你想想,当时的郑中堂虽说还不是如今官拜一品的朝中大员,可好歹也算是前途一片大好的当红京官啊!就算是他要纳妾,只要放出话来,别说普通黄‘花’大闺‘女’了,就是京中普通官宦人家的‘女’儿,都得‘春’心‘荡’漾好吧!可是呢,人家还就真听了老婆大人的话,去娶了这个寡‘妇’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