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澜皱了皱眉,没有打断玄薇。
玄薇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继续说道:“我二师兄是宫里专门给后宫的妃子看病的太医,他一看到我,便知道我的毛病。在替我把过脉之后,便告诉我,我中了一种叫做‘寒髓’的毒。”
“这种毒,来自楼兰,二师兄说这原本是一种药物。服用了这种药物之后,女子会越来越美,皮肤越来越白……可是有个很严重的后作用,就是服用久了,会渐渐失去生育功能。”
顾澜嘴巴长得老大:“你服用过这种药?”
玄薇摇了摇头:“二师兄说,我身上的这种毒,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
“……娘胎?”
“也就是说,生我的人,这副身子的母亲,曾经服用过‘寒髓’。”玄薇说到这里,看了眼顾澜,艰难地说道:“而这个人,以现在来看……很有可能,是宫里的一个妃子。”
听到这里,顾澜原本就张得老大的嘴巴,顿时张得更大了:“我滴娘……你是个公主啊?诶不是,既然你是公主,那为什么你不在皇宫里住着?还有……不是说服用了这种药之后,就不能生育了么?那为什么你娘还生了你?”
玄薇抿了抿唇,低下了头。:“这就是奇怪的地方。我不仅没有在皇宫里,而且还三番五次被京中的人给丢到距离京城很远很远的地方——罗城是,乌坝也是。”
“也就是说,你穿越过来的时候在乌坝,也是因为有人把你的前身给丢到乌坝的?”
玄薇点了点头:“那个身上带了‘寒髓’的妃子,正是如今太子的亲母,艳冠后宫的玉贵妃。我虽然没有见过她,不过二师兄说过,我跟她长得……特别像。说起来奇怪,京里那些人,虽然不希望我留在京里,但是却并不想让我死。我一次被丢到乌坝,估计也是因为身子弱受不住一路上的艰辛,所以才会留了一口气被我给穿越过来的,而另一次我被丢到了罗城……途中我被喂了药,口不能言,****昏睡,到了罗城时也差点没有挺过去,还是徐松风的父亲,那位徐大爷将我从乱葬岗里捡回来,我才活了下来。”
顾澜摇了摇头,伸手捂住脸,她的声音闷闷地从指缝里冒出来:“你等会,让我捋捋……之前徐松风曾经说过,这寒髓是他们赤家的独门秘药,而他们一家也正是因为这个药而遭到了灭门……被灭门的时间……”顾澜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徐松风与我大哥同岁,他婴儿时家里灭了门他被徐大爷给抱了出来,我大哥今年二十二了,也就是二十一年前。”
玄薇眨了眨眼,看向顾澜。顾澜说的这些东西,她还真没有想过。
“而你,过了年就快二十岁了……说不准,那个玉贵妃不知从哪里得到了这种秘药,而因着她身在宫中,服用此药定是禁忌之事,所以动用了一些手段,直接将远在楼兰的赤家给灭了门,以此消灭她服用过此药的证据……而服用过寒髓的玉贵妃,日渐容貌艳丽,从而吸引了皇上的注意,自然得宠至今。”顾澜说着,看向玄薇,疑惑地歪了歪头:“……然后……她怀了你?”
玄薇也掰着指头算了算:“差不多是服用了那药的将近一年后,我被怀上了,大约是吧。”
顾澜眨了眨眼,伸手抓了抓脸:“那怀上了你,太子又是怎么一回事?生了你以后又生了太子?还是你跟太子是双胞胎?”
玄薇一愣。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太子……她与太子是双胞胎?
“不会吧,我跟太子长得一点点都不一样!半点相似都没有!”玄薇说道:“去年我被人从京中捉住的时候,我见过太子一面,是他亲手灌给我那种让我不能说话时常沉睡的汤药的……他好像很恨我的脸。”
顾澜面上的惊疑之色更重了:“不可能吧……徐松风不是说过,你的生日是六月初六,跟太子殿下是同一日?如果是同一日的话,左右就两种可能啊——要不你俩是双胞胎,要不你是他姐,那个玉贵妃在生下你之后的第二年六月初六,就又生下了太子。”
玄薇咬了咬下唇,眉头越皱越深:“不可能。玉贵妃已经服用了一年多的寒髓,生了我之后,她应该没那么好运再怀一个了……如今的玉贵妃,不也是除了太子,再无子嗣?她可是得宠了二十多年,皇上几乎天天到她那里去,她若是还能生育的话,没可能不再怀一个的!”
顾澜默默点了点头:“也对……还有,若是你跟太子是龙凤胎的话,那你更没可能不在皇宫里了,你如今应该是太子胞姐或是胞妹,应该很得宠的才对。”
玄薇也没了话,她同样想不通这一点,两人默默泡在微烫的泉水里,直到两人的皮肤被泡得发红,她俩都没有发觉。
“等等!”顾澜忽然开口,她眼睛瞪圆,伸出一根食指看向玄薇:“我觉得我们漏了个事儿!”
“嗯?”玄薇眨了眨眼:“什么?”
顾澜皱起眉头,一字一顿说道:“当初的寒髓,是谁给玉贵妃的……”
……
是啊,当年是谁给了玉贵妃“寒髓”?这人不可能是普通人,必定是位高权重,深得玉贵妃以及玉贵妃的娘家——聂家信任,且又能自由出入内宫,更是必须懂得医术……
玄薇想着想着,忽然身子僵住:“我……好像猜到有个人……可能……”
“是谁?”顾澜迫不及待地问道。
玄薇迟疑着抬起头,看向顾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