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羽汐幼年听闻竺敏沙场辅佐夫君的轶事,极为倾慕,此刻听闻她让自己上战场,不由少年心性,无比激动,只是自己的内息得来缘由,却全然不知,不知道自己是否能驾驭得了,终究觉得底气不足。
竺敏仿佛看出她的不安,对她也是对端木沧笙说道:“内息炼化之道,有外力襄助固然可以加快进益,但终究与自己的身体不能完全融贯。你们只有在各种境地中历练,自己悟出炼化之道,那才是你们自身最强劲不可夺的内息根基。”
竺羽汐正默默品味着这番话,端木沧笙却急切地问道:“母后,您的意思是,外力襄助得到的内息,是会被夺走的?”
竺敏点点头,解释说:“这便是母后希望你能达到了悟炼化内息之道的初衷。个体差异极大,每个人适合的修炼方法也是完全不同。即便你的父王来日将一身内息悉数传于你,你将来也一样要悉数传于你的子嗣,自己什么都不剩。唯有你自己入道,将来不但能帮助子嗣,还能保留自己的内息护体。即便不能长生不老,也能以最佳的体力和面貌长寿。”
端木沧笙虽然年少,心气却极高:“母后,您了悟内息修炼之道,身强体健,如果孩儿继承了父王的内息,父王必定衰老病弱,孩儿一定自强不息,决不让母后失望,也决不让父王耗费内息!”
竺敏满意而欣慰地笑了,又对竺羽汐说道:“你二人天资均超于常人,极为希望入道。这条修炼之路,你们要遇到的艰难困苦实在是难以预料,但每一个,都可能是促成你们入道的机缘。希望你们不畏艰难,时刻保持心志的顽强,有功成名就的那一日。”
竺羽汐似懂非懂,只觉竺敏为他们描绘了一幅极为艰难却极为美好的图景,不由得少年求胜之心激荡,郑重地点了点头。
“明日笙儿出征,母后已经为你们打点好行装。今夜你们的父王设宴,为你们送行,可不要迟了。你们已经身为夫妇,要学着互相了解,彼此体谅襄助,不要耍小孩子脾性。”竺敏起身,叮嘱完就离去了。
端木沧笙还沉浸在母亲的激励中,完全忘记了之前与竺羽汐的小矛盾。竺羽汐见他一副心神向往的样子,倒觉得这小子虽然稚嫩,却是个有孝心有志向的,心里对他的不快也少了许多。
“喂,太子殿下,你刚才说清儿不能叫我太子妃,怕配不上你,那么今日晚宴上,我该如何自称,该如何与你相称,清儿又如何称呼我呢?”竺羽汐在端木沧笙激动向往的眼神前晃了晃手,问道。
“母后都说了让你襄助我,既然你这么想当太子妃,你就当呗。清儿,以后你家公主就是太子妃,你可别叫错了。”端木沧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交代道。
竺羽汐也便照样学着对清儿说:“清儿,既然太子殿下非要你叫我太子妃,我就给他一个面子吧。人前你叫我太子妃,人后你还是叫我公主。我大狸国公主的夫君,可不是想当就当得了的。”
端木沧笙笑嘻嘻地看着竺羽汐,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突然,他做一个鬼脸,竺羽汐反而猛地吓得叫了一声。端木沧笙哈哈笑起来:“小样,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
他笑着就走了出去,脚不沾尘。身后,却是一阵强有力的旋风,将竺羽汐团团围住,竺羽汐一个不防,衣服险些都被吹开,那风完全是冲着竺羽汐来的,屋内陈设,并没有被吹散半分。
竺羽汐忙定神运功,被旋风吹动的头发和衣服即刻定住。
竺羽汐棋逢对手,反而惊喜,这小子果然厉害,内息如此强大,居然能深藏不露,骗过她的眼睛!大月国的内息修持之道,的确是高于大狸国的。
旋即,竺羽汐又满意地笑了,不错,目前还是我的内息要强些,小子!
竺羽汐饶有兴致地体味着端木的内息,发觉他的内息强劲迅疾,极为威猛,不愧是少年气盛者的内息。正要寻破解之道,那股旋风却陡然消散。
“知道你心里服了我了,我的太子妃。你还不错啊,被我的内息包围,居然没有半点惊慌。本太子看上你了,今晚就来圆房。”端木的声音远远地传来,直击竺羽汐耳中。
臭不要脸,毛头小子,乳臭未干,毫不害臊!她心里骂着,耳边传来的,却是端木更大的笑声:我的乖王妃,千万别害羞啊。
清儿无奈地撇撇嘴,这两位少年小主子,一个比一个嘴上不饶人,都还没圆房呢,就这么斗嘴,真是一对冤家。公主看起来好很多了,也不知道今晚太子是不是真的要来圆房,还有,太子殿下没有内侍,也不知道明不明白圆房什么意思啊……
不管怎么样,得先为公主准备今晚的晚宴行头。这是大婚后首次赴宴,又是出征前的践行宴,大月国权贵悉数到场,公主的出场,对她自己,对大狸国,都非常重要。
清儿一边为竺羽汐梳妆,一边念叨这些。竺羽汐想到重生前的自己是那么软弱可欺,不由好笑。“清儿,你担心我太软弱被人看扁了吗?”竺羽汐好奇地问清儿。
清儿笑道:“公主,只不过是白嘱咐您几句。以您从小的性子,谁还能占了您的便宜去,您是我们大狸国最骄傲的公主,又有咱们君上亲自传递的内息,您的一举一动,莫不代表咱们大狸国呢。”
竺羽汐心里一动,灵光一闪,记忆又清晰了些。果然,此生我居然从小就是个难缠的主啊!这路,姑姑铺得太彻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