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元弘不觉一愣。
他和南宫月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南宫月每次试图接近,他都会以最快的速度挡掉。
在他心里从来没把南宫月当作妻子,可当灵汐如此小心地提及,他却如被当头一棒。
端木元弘看看灵汐的神色,她毕竟才16岁,藏不住心思。她对南宫月没有好感,甚至还很畏惧,可却顾着对方是他的妻子,要替他周全。
方才提及她父亲竺赫的前途,她倒像全然没听到一样。
端木元弘真不知道是不是该为灵汐如此懂事,如此为自己着想而感到欣慰。
端木元弘摸摸灵汐的脑袋:“我和她的事,与你无关。灵汐,这香粉是瑞王特意送你的,你体内有灵族的味道,这面具虽暂时能遮盖,可有了这香粉,你就多了一重保护。玉髓香极为珍稀,的确如瑞王所说,清凉解毒,大补元气,给你用刚好。”
灵汐看着那盒香粉。紫灵姐姐说,她从此就是灵族的灵主,剑宗少主的身份已经来得够糊涂了,这灵主的身份,她实在更加莫名其妙。
“可是——”灵汐还想再劝说,看到端木元弘的神色陡然严肃决绝,便知自己说错了话,悄悄住了口。
自重生,身边的风景匆忙而过,她还没见过什么正常的夫妻关系。
母亲早逝,父亲竺赫宠爱填房秦氏,可那位秦氏,她其实还没有机会见面。姐姐竺羽诺是瑞王府,据说备受疼爱,可她也只见过瑞王。
这端木元弘和太子妃的关系,她一个局外人看在眼里,都觉得格外冰冷。尤其南宫月看自己的眼神,那种怨妒和仇恨,让她不寒而栗。
看得出,南宫月是极力赞同牺牲第一个孩子换取和平的,这种大度决绝的牺牲精神,灵汐无法理解,不敢钦佩,唯有恐惧。
她真是怕极了南宫月的眼神。
明明端木元弘和南宫月的关系很怪,可她却不能问。因为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在灵汐看来,就是给那个令人闻之丧胆的魔族献祭。
献祭,从自己听到的只言片语和紫灵的口中得知,一是献上第一个子嗣,二是灵药。她看得出,这二者,端木元弘都在极力抗拒,很孤独地抗拒,不能明言地苦苦支撑。
灵汐也不敢多问,她怕自己说漏嘴,端木元弘逼问她从何得知这些,会暴露紫灵与她梦中相会的事。紫灵若生气,自己这辈子想必也别想安睡了。
灵汐将玉髓香粉收到鼎域,她还没想好自己要什么味道,也不想以任何味道搅乱了端木元弘身上散发的那种气味。
院内,还残留着端木沧笙留下的味道。人不在,香味还在,这感觉让灵汐极为自在。只要瑞王不在,他留下的味道却是极好闻的。
灵汐四下嗅嗅,端木元弘突然觉得她像只小狗一样。
端木元弘向空中一挥手,那香味戛然而止。灵汐一惊,以为他不高兴了。
“留着慢慢闻吧。”端木元弘见灵汐一脸紧张,摊开掌心给她看。玉髓香对灵汐极为有益,他将空中的香味收到了一个小小的瓷瓶中,瓷瓶上,还绘着一只萌萌的小黄狗。
灵汐皱了皱鼻子:“元哥哥!你这是在笑话我吗?我比这只小黄狗,可爱多了吧?”
端木元弘捏了捏灵汐的鼻子:“是啊,你的鼻子比它的灵多啦。”
灵汐翻翻眼睛,心里却是极为欢喜,接过瓶子细细看了起来。
“把瓶子装进来。”端木元弘手上又出现一个精致的浅紫色香囊,与灵汐的淡紫色纱衣正好相配。
灵汐开心地装了好瓶子,端木元弘帮她把香囊挂在了衣衫上:“这香味可以持续月余,对你修炼大有好处,也能压制你体内的残毒,待它没有味道了,就把那盒香拿出来用。”
端木元弘又伸出手来,灵汐忙目不转睛地看着,以为他又要变什么好东西出来。
这次,他手中飞出的,是一只灰色的信鸽。
“元哥哥,你是魔法师吗?信鸽都能变出来!”灵汐揪住端木元弘的衣袖,往里看了看,并无什么机关,她惊喜得抱着他的胳膊就甩了起来:“你太厉害啦!”
端木元弘抽出袖口,无奈地说:“我不习惯太吵闹。”
“哦。”灵汐剩下的话一下子憋在口中,脸蛋鼓了起来。这元哥哥,说变脸就变脸,自己一个小女子都没这么多变。
她不知道,为了帮她和鼎域融合,端木元弘几乎耗费了一半的功力。
本来,端木元弘真想把自己关起来,埋头大睡三天。可瑞王偏偏这个时候来了,他一向要强,并不肯在别人面前显露半点疲态,又硬撑了这些时间。
药池七日后,端木元弘发现灵汐体内的血脉尚未认主,他就知道,若不先加强她的修为,夜晚睡熟,难免灵汐会一不留神就砸到他怀里,所以这头三天为避免夜晚同处一室的尴尬,他用幻术让灵汐觉得始终是一天,挨过了最艰难的头三天。
以他的修为,六七天不眠不休倒也能,只是帮弟弟端木云强化界域,又要帮灵汐修炼,他损耗太多,算算,加起来也费了他平生大半的功力。
这疲倦感终于肆意蔓延,他终于抵抗不住了。
但他不想告诉灵汐实情。明明是他欠灵汐的,他不想让这丫头觉得,反倒是她亏欠了自己。
端木元弘摇了摇头,伸手戳了一下灵汐鼓鼓的脸蛋,灵汐一口气吐出来,咧嘴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元哥哥,我可能,可能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这么陪我,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