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汐刚感觉到心口一阵冰冷到极致的刺痛,就听见耳边风气,忍痛转脸,见端木元弘也忍着剧痛扑了过来,一掌拍向暗箫。
暗箫躲过,挥手拽住端木元弘,借力一挥,将端木元弘丢回了原地,说道:“幽冥剑能救你们,虽然很痛苦,可忍忍都不成吗?”
“元哥哥……”灵汐想去抓住端木元弘,却感觉身子酸麻僵硬,几乎不能动弹。
心口处,并未流出血来,但那痛却直钻心底。
幽冥剑发出诡异的响声,如在哭泣一般。
暗箫收了手,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眼底,有一丝忧心。
“小姑娘,哥哥知道很痛,你且忍忍,回头我给你糖吃。”暗箫见灵汐痛苦万分,又不知道该怎么哄她。
那痛顺着灵汐体内逡巡了一圈,更大的撕裂感陡然袭来,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在几近昏厥的疼痛中,灵汐努力想看看端木元弘怎么样了,却怎么也转不过去。
她仇恨地瞪着暗箫,想到她和端木元弘要葬身这诡异的地下河流,端木云恐怕找都找不到他们,恨不得也一剑刺向暗箫那此刻又假充好人的惨白妖冶、诡谲难辨的脸上。
在疼痛的极限边缘,幽冥剑一丝丝从灵汐体内抽出,发出更加呜咽诡异的悲泣声,仿佛疼的不是灵汐,而是这个剑一样。
滋啦一声,剑光陡然一亮,幽冥剑自灵汐体内抽出,尖峰朝上,悬在了空中。
暗箫却并未接剑,反而运功在灵汐的伤口处隔空一抹,那疼痛便随即而去,连衣服都完全复原,没留下一点痕迹。
灵汐第一时间冲到端木元弘身边,他闭眼盘腿坐在一边,任灵汐怎么摇晃也不出声。
“喂,你把他怎么了?”灵汐喊道。
暗箫温暖地一笑:“我给了你们俩自由,你这小姑娘,怎么还这么气恼我。来,乖妹妹,哥哥给你吃颗糖赔罪,就疼这一次,这长痛不如短痛,晚痛不如早痛,你现在试试,走得远远的,可还会弹在他身上?”
灵汐心中担心端木元弘,根本没细听他的鬼话,见他说话不着调,扭头不再理会。她根本不会任何救人之道,只能干着急。
“唉,你这孩子,怎么就是不懂我的苦心呢。”暗箫摇摇头,拉开灵汐,“你陪我练了剑,我自然会救他的。”
“嘘——”灵汐还要骂,暗箫却温柔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在端木元弘背后坐了下来。
灵汐见他似乎真是要救人,便悄悄站到一旁。那幽冥剑却摇摇晃晃,绕着灵汐来回晃动,像撒娇一样。
灵汐的注意力都在端木元弘身上,无暇搭理。那剑便晃到了灵汐眼前,灵汐一把推开,依旧看着端木元弘。幽冥剑发出一声轻轻的呜咽,就乖乖悬在了灵汐旁边。
暗箫为端木元弘导引一番真气后,款款起身,对灵汐说:“妹妹,他安然无恙,此前亏损的元气也都补了回来,你就放心吧,他的内息都快冲破第七阶了,和仙人也没多少分别,我可伤不了他。”
灵汐哼一声不愿理他。
“唉,你这小姑娘,怎么好赖不听呢。”暗箫无奈地拿出一粒糖果哄劝道,“这糖果可甜了,又大补,你跟着他可是吃不到的,来吃一个,别再怄气了,乖。”
灵汐见他完全把自己当婴童一样,更加不屑,暗箫把糖举到了眼前,灵汐一把推开。
“灵汐,”端木元弘突然睁开眼站了起来,“这归元糖是好东西,你只管拿着。”
灵汐一把夺过,扑到端木元弘身边:“元哥哥,你怎么样?”
端木元弘见她始终只依赖自己,心中也不免宽慰。这一日来得太突然,原本这也是他的目标,可一朝实现,心里却有些落寞不舍,却不能表露出来。
端木元弘疼爱地抚摸着她的后脑勺说:“丫头,暗箫这一剑,从此你就自由了。不必时刻跟随我左右。”
这对灵汐来说更加突然。她一下子愣在原地,眼里却是丝丝委屈不舍。
端木元弘心头一软,他何尝不知,这丫头虽然16岁,却因失忆,她的世界中始终与他最为亲近,这乍然要分开,心中自然脆弱。
“傻丫头,眼泪都快下来了。我说你有了自由,又不是要赶你走。你还是我身边的次金女官,难道你想交了令牌走人?”
灵汐这才破涕为笑,一眨眼,让那悬在眼中的泪水掉了下来,一把抹掉。
“唉,真是不容易,我们威慑四方的太子殿下,居然也有人如此依恋,真是破天荒了。妹妹,你若知道他以前的样子,恐怕也不敢这么跟着他了。也不知道他对你的好性子能保持几日?”暗箫故意挑刺道。
“要你管!”灵汐抱着端木元弘的胳膊,狠狠瞪暗箫一眼。却见幽冥剑还悬着,没被他收了。
端木元弘伸出手,幽冥剑摇摇晃晃、委委屈屈地飘了过来。
“丫头,这幽冥剑归你了,收起来吧。”
灵汐看了看,只觉那剑光幽微诡谲,心中并不喜爱,便推辞道:“元哥哥,他的东西我不要,再说,我用祥云剑正顺手呢。”
暗箫做吐血状,捂了嘴唇叹道:“你听听这话,你母亲要听到,气都被你气活过来了!”
灵汐一愣,怎么又跟母亲有关?
端木元弘伸手接过幽冥剑,递到灵汐手中:“丫头,这是你母亲的佩剑,也是剑宗之宝。失踪多年,也多亏暗箫寻了来。如今正是物归原主。”
灵汐这才嘟着嘴仔细看了看。幽冥剑比祥云剑要纤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