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汐看着暗箫迷茫到很傻很天真的神情,微微一笑,心中突然生出一些失落。
暗箫这一问,竟让她也恍惚而犹疑了。
暗箫平日里任性洒脱,对这男女感情之事,他一向不在乎,也不沾染,所以,其实也并不是很懂。
但在他心里,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里来那么多的界限和分别,用得着那么拖泥带水吗?
管他什么理由什么前因后果,只要是看结果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不就成了吗?
看着暗箫又不解又抓狂又很想为她分忧开解,却完全摸不着头脑的可怜样,灵汐知道,这个话题与他,说了也是白说。
“不说这个了。”灵汐岔开话题,“我们就一直待在这里?”
暗箫突然警觉地一把搂住灵汐,躲进了旁边的石柱后。
端木元弘大步走了出来。灵汐心中一惊:我最属于自己的本领,就是我的耳力和嗅觉,可如今,竟然连这两样都做不到了吗?他这么大步走过来,我竟然毫无察觉……
端木元弘走到石柱边上,停了下来。即便有暗箫护持,灵汐身上那种独特的气息还是让他捕捉到了。
“弱水殿还空着,热闹看够了,就去休息吧。”说完,端木元弘飞身而去。
暗箫摊摊手:“这个冰块脸啊!丫头,弱水殿在哪里?”
“弱水殿?”
灵汐晃晃脑袋,这才反应过来:“元哥哥在跟我们说话吗?”
“不是我们是谁?你没见他刚才走出来的时候器宇轩昂的样子吗?怪不得端木沧笙这小子刚才出来的时候那么虚弱,八成他把自己的内息补给太子了。可这小子是个病秧子,他哪来这么强的内息?”暗箫纳闷地自言自语。
灵汐心中感激瑞王,却知道要对暗箫说,他肯定对端木沧笙没有好话,便问他:“暗箫,那我们是去弱水殿,还是去哪里?”
暗箫想了想,拿了一颗糖出来:“今夜恐怕多少人都不会睡的。妹子,你吃一粒归元糖,我们就熬一个晚上。你元哥哥虽然内息复原了,可他们的英豪会快要到了,给魔界献祭的日子也快到了,咱们得暗中保护他,不能让他再有损伤啊。”
灵汐接过归元糖,塞到嘴里,吃到一半依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妹妹,好吃不?”
灵汐恍然大悟,戳戳暗箫的脑门:“喂,暗箫,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能不能用正常的语调跟我说话?”
暗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哥哥我也是第一次带孩子嘛!”
灵汐白他一眼:“我可16岁了!”
“你就算60岁,600岁,也不是我的妹子?”暗箫也挤眉弄眼道。
灵汐拿他没办法,也知道他这是故意逗自己开心,心里感动,脑海中突然闪过的,却是在太子府和端木元弘相处的时光。
那个高高在上、众人畏惧的太子,也努力抑制自己的威势,纵容呵护着她,努力让她过得自在开心。
“妹妹,又怎么了?”
灵汐勉强笑了笑,摇摇头,努力把这些纷乱的思绪踢出脑海。
“暗箫,不去弱水殿,我们去哪里?”
“你元哥哥八成要去休妻了,这节奏果然是快,咱们不跟着去瞧瞧?”暗箫一脸幸灾乐祸。
灵汐的眉头不由皱了皱:“这……这是元哥哥的私事,我们去合适吗?”
“哎呀我的妹妹呀,这不是天大的喜事吗?”暗箫惊讶道,“再说了,那个南宫侯丧心病狂,他的女儿能好到哪里去?你的元哥哥对她那么冷淡,名义夫妻做了这么久,万一她起了怨毒之心……”
灵汐的心猛地一揪:“暗箫,南宫月的功力很强的!是皓月的羽化镜显示的。而且,那天我们离开太子府去南宫侯府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情。”
灵汐从鼎域中将幽蓝色的传音螺拿了出来,递给暗箫:“就是这个传音螺,竺碧薇举动很奇怪,好像受了控制,可我们走得急,元哥哥没有追查,他只说,这是独门的传音术,能摄人心魂,是针对我的。”
暗箫面色严峻,拿着传音螺仔细运功探了探。
“这里面有一首曲子,想必就是你听到的那首。可太子为何只是封印,没有消除呢?”
灵汐想了想那天的情状,对暗箫说:“他说让我收着,说不定有用到的时候。暗箫,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暗箫眉头动了动,略一踌躇,说:“妹妹,太子说这天下事知道一半,可人心叵测,我的感知也难以通达。这传音螺,我看得出它的来历,却猜不透它到底出自谁手。这世间能奏如此琴曲的人,我所知的唯有一人,此人你元哥哥也知道,他既然不肯说,那便是和我一样,不相信他会做这样的事。”
灵汐见他不愿说出名字,也不想强求,可还是心中担忧:“暗箫,照你的意思,此人把传音螺放在竺碧薇身上,是既要害我,又要嫁祸他人了?”
暗箫点头思忖道:“如今局势纷乱,此人居心,怕是不仅针对你了。你在太子府不过几天,会有谁这么了解你的来历?”
灵汐不觉心中沉重起来:“是啊,我一个小角色,会让谁愿意费这个周章呢?还有竺碧薇,她不过是将府庶女,冒了我的身份进了太子府,也没什么好下场。难道是南宫月?羽化镜中,她功力那么厉害,那么多银针扎向竺碧薇,难道就是因为……”
暗箫拍拍灵汐的脑袋:“丫头,南宫家的人若能为一个男人吃醋到发狂,也是奇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