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乡情怯,虽然离开昆仑只是几个月,对她而言却好像过了很久,也不知道师父现在身体怎样,玉虚峰上的白鹤是否有人喂养,还有那个人,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离开。
她登上玉虚峰,走进熟悉的小院,就看到自己从小照看的白鹤正在竹林间安逸地觅食,木屋里炊烟袅袅,不时传来几声熟悉的吸鼻子的声音。
“师父,师父”她大叫着冲进木屋,就看到长真院长意态悠闲地坐在灶台后面,一边煽风一边抽动鼻子,一副垂涎欲滴的神态。见了凤渏墨,长真古井无波的脸上难得闪过一抹慈祥,随即装模作样地咳嗽几声,一本正经道:“多大人了还大呼小叫,跟个猴子似的没个正形,差事办好了?”
凤渏墨笑嘻嘻道:“早办好了,这不想着师父您一个人在山上孤单,就赶紧回来了。”长真叱道:“少耍贫嘴,差事办完就去天枢阁报个道吧。咦,你突破感应了?”这一下欣喜再也掩藏不住,“想不到让你下一次山还有这收获,快去报道,完了给你冲虚师伯看看。”
凤渏墨乐呵呵地连声答应,随手放下行囊,转身出门。天枢阁在莲花峰,从玉虚峰过去要翻过三座山头,不过凤渏墨如今修为大进,遁法神速,也不过半个时辰,就赶到莲花峰脚下。
莲花峰的山道上人来人往,沿途都有交接任务的弟子。凤渏墨一路上遇到不少熟人,纷纷含笑着和她打招呼,她也一一回应。
“咦!这不是凤师妹吗,听说你下山捉剑人去了啊,怎么样,没有给剑人吃掉,真是万幸啊。”
凤渏墨循声望去,只见大道正中站着三个年轻弟子,她一眼认出说话那个正是坐忘峰首座玄机师叔的徒弟,洛南松。这个洛南松是世家大族子弟,以前跟凤渏墨一起学武时被凤渏墨甩得老远,因此妒忌凤渏墨,后来凤渏墨过不了感应,就数他幸灾乐祸得厉害。之后每次碰到凤渏墨必然用道法教训凤渏墨一番,仿佛不如此不能凸显自己一般。不过这个洛南松资质不错,修行进步也颇为神速,一年前就成功筑基,也的确有骄傲的资本。
他边上两个年轻人是坐忘峰弟子马钰和笔架峰弟子柳志虚,这两人至今还在感应阶段,平时都跟在洛南松身后狐假虎威,俨然形同跟班。
她微微一笑,冲着三人拱手抱拳:“原来是洛师兄跟马师兄、柳师兄,别来无恙。小妹运气不错,没给剑人吃掉,让师兄见笑了。”说罢就要走开,却被洛南松一把拉住:“别急着走啊,这么久不见,来咱们师兄妹练练。”凤渏墨皱皱眉头,想要运功弹开他,又强行忍住,淡淡地道:“洛师兄何必呢,我们比了这么多回,哪一回不是师兄你大获全胜,不用比啦,小弟认输还不行么。”
洛南松哈哈一笑,甚是得意:“算你丫头有自知之命,今次就放过你了,我们走吧,犯不着和这孬种较劲。哈哈,哈哈。”柳志虚笑道:“凤师妹,洛师兄可是已经得到玄机师伯亲传大衍神符了,我们一众师兄妹正准备摆酒庆祝呢,你要不要来?”
凤渏墨挣开洛南松的手,朝着山顶徐行:“好说,到时候有机会一定前去给洛师兄道贺。”洛南松见她撒手要走,眉头一扬就待发飙,身后马钰低声道:“师兄噤声,凌霄师叔来了。”洛南松朝后看去,果然见到丹霞峰凌霄真人正缓步上山,凌霄为人方正严厉,三人不敢撒野,低头上前问好。
凤渏墨摆脱了洛南松等人的纠缠,一路疾行,天机阁在莲花峰顶,由龙渊真人坐镇,旁边毗邻龙渊真人的道场。这里是昆仑弟子交接任务所在,一向是昆仑较为热闹的场所。
凤渏墨进了天机阁,向门口守卫的弟子说了来由,呈上行走令符。那守卫弟子点点头,一路小跑进去通传。不多时就出来传唤凤渏墨进去。
她缓步走进大殿,循着走廊一路来到龙渊真人打坐的厢房。厢房的摆设古朴典雅,跟他们玉虚峰的乱七八糟大不相同。龙渊真人端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也不曾开眼。凤渏墨跨进厢房就要给龙渊行礼,却被他伸手制止:“免了,凤渏墨,你任务完成了?”
凤渏墨知道这位师叔是真正的高人,不敢怠慢,将自己怎么到的剑冢,如何恶斗剑王,以及之后发现真相杀死镇长父子一一叙说。龙渊凝神倾听,半晌方道:“罢了,也难为你了,差事办得不错。”凤渏墨道:“弟子杀死镇长一家,其实有私心在内,为报一己私仇擅自杀死俗世中人,请师叔惩戒。”
龙渊真人道:“我为何要惩戒你,为人子女替父母报仇,乃是天理,何况陆成候父子确有取死之道,你杀他即是私仇,又合公理。凤渏墨,凡事不要钻牛角尖,我昆仑不禁私仇,天理即是人欲。其实你此次下山,掌教早有预料,你就不必自责了,下去吧。”
凤渏墨听得如坠云里雾里,不明所以,直到龙渊打发她离开,她才稀里糊涂的起身告辞,一路上还在思索龙渊真人最后的话,究竟有何含义。
她一路返回大殿,耳边传来一个欣喜的声音:“凤师妹,真是你回来了。”顿时浑身如遭雷噬,半步也挪不开,呆呆地望着面前的俊逸笑颜,只觉得呼吸也开始急促。
一个甜美的女声响起:“我就说凤师妹吉人自有天相,偏你就放心不下。”听到这声音凤渏墨才从木鸡状态清醒过来:“江师姐,薛师兄,别来无恙。”
眼前一对神仙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