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手下的衙役见自己的头栽倒在雪地里,吓得要命,生怕吴天回头找他们的麻烦,急忙冲上去,七手八脚的把吴天给扶了起来。
吴天这一下磕的是头晕眼花,被扶起来之后恼羞成怒,大喝一声:“来人,把这刁民给我抓起来!”
一群衙役答应一声,扑奔陆金瑶。
陆金瑶心道,这些衙役比山上的土匪还不讲道理,那土匪下山打劫的时候,起码还要说几句江湖上的客套话呢。
当下她左躲右闪,躲过了那些衙役的抓捕,从怀里掏出几个铜钱,假装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哎呀,我的压岁钱掉了!”
那些衙役听到钱掉了三个字,立刻弃了陆金瑶,转头奔向雪地里的铜钱。
虽然只是几个铜钱,可那也是钱啊!
“金瑶,你在胡闹什么,还不赶紧请这几位大老爷都进屋休息。”陆炳文匆匆走来,看着地上那群争夺铜钱的衙役,心中不齿,脸上却并不流露出来。
吴天也觉得这些手下给自己丢人,当下喝了一声:“你们都给我站好了!”
衙役们这才从雪地里爬起来,还在彼此骂骂咧咧。
“去你妈的那是老子捡先的。”
“你是谁老子?!”
“俺是你老子!”
这越骂声音越大,眼看又要打起来了,吴天怒吼一声:“哪个再多嘴,下次就不带着出来了!”
这下子,才是真正的没声音了。
这些衙役就靠着出来办案捞外快,不带着出来,上哪里捞外快去?因此都害怕吴天真生气不带着自己了,一个个全都把嘴闭上了。
陆炳文满眼嘲讽。
他为人方正,最是不会做这些溜须拍马讨好人的事情,尤其讨好的还是些恶棍。
陆金瑶瞅着自家老爹,心道:爹啊,接下来该您了啊,不然这戏怎么往下唱嘛。
“哎呀呀,几位官差大老爷远道而来辛苦了,这么冷的天儿也不得闲,来来来,您几位都请进,先进屋歇歇腿,喝点儿茶吃点儿点心水果。”陆寒枫满脸带笑的把吴天请进了屋子里。
陆金瑶急忙上茶、端上瓜子、点心、糖块、水果。
吴天也不客气,大大咧咧的坐在了上座,抓起一把点心就往嘴里塞。
“啧,这是香酥斋的点心吧?你们陆家这不愧是村里的头一号大户啊。”
陆金瑶听到这话,心里就有了底了。
陆寒枫急忙赔笑道:“瞧您说的,俺家这算不得啥。过年就买了点点心,一直舍不得吃。这不,大老爷您一来,就全端出来了。”
“嗯,这还差不多。”吴天觉得自己受到了尊重,很有脸面,气儿也顺了,看着陆寒枫也顺眼了,“你是陆寒枫?”
“正是小民。”陆寒枫虽然同样疾恶如仇,但他跟陆炳文的不同之处就在于,他为了达到目的能忍,会演戏,不会一上来就跟这些恶棍翻脸,而是先套出他们的话,再收拾他们。
“你可知道,杀死耕牛是大罪?”吴天吃着点心喝着茶,心里美得很呢。
陆寒枫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来:“小民有罪,可小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那牛在村里发疯伤人,好些村民都受伤了。”
吴天眯着眼睛:“哦?如此说来,你这是见义勇为了?”
“不敢,不敢。”
“连耕牛都敢杀,你有什么不敢的!来人啊,把他给我带走!”
陆金瑶急忙送上了另一盘水果。
陆寒枫道:“官差老爷,您先吃完这水果再走也不迟啊。”
吴天的眼睛落在盘子里的水果上,发现在最下面压着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这可是五十两啊!吴天的眼睛一下子直了。
看到吴天的表情,陆金瑶就知道这件事情有门。
就听吴天立刻换了口气,道:“不过,这个嘛……我也听闻昨日有疯牛在村里伤人,这样吧,我们去现场看看,如果的确是这样的话,你就算是将功折罪了。”
果然是认钱不认人的混账,平日里必然做了许多恶事……陆寒枫心里冷笑,脸上却是更加恭敬了。
吴天又道:“那伤人的疯牛是陆朝东家的吧?来啊,咱们这就去陆朝东家。”
陆寒枫急忙塞了一块碎银子在吴天的手里:“官差大人,那陆朝东乃是小民的大爷,您看……”
吴天掂量掂量手里的银子,足有五两,立刻笑了起来:“好说,好说,只要能找到证据,证明他是无意的过失,那就没问题了。”
于是这一群人又赶往陆朝东家。
陆朝东久走江湖,对这种事更是熟得很,根本不慌张,同样是给了吴天五十两银子,又给了其他衙役一些钱,最后还包了个红包,让吴天转交给王知县。
吴天的嘴裂的像是条船:“良民,大大的良民。”
今天这一趟下来,就白得了一百多两银子,啧啧,油水真大啊。
收起银子,吴天又道:“去案发现场看看那些疯牛。”
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吴天现在是这里最大的官,他说的话别人就得听着,还得抓紧时间照办。
于是一群人又去了五头牛的死亡现场。
昨天受伤的人太多,那五头牛又沉重,族长马天河就先没处理牛的尸体。
五头牛全部毙命,尸体堆在一处,上面盖了一层厚厚的雪,流出来的血迹早就已经冻结成冰。
牛的尸体也早已冻僵。
吴天装模作样的绕着转了一圈,嘴角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