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天刚一擦亮,秦越便醒了。
或者更为确切的说,这一夜,他压根就没怎么睡。
叶流云和萧家近来过从甚密,若是真的和萧相走在了一处,她想必是要转而支持太子秦熙的。
太子名正言顺,在道义上占了上风,只要不出大错,秦熙的位子永远都是稳如泰山的,秦越不愿看到这样的局面。
他小心谨慎的经营了多年,好不容易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怎会轻言放弃?
如此翻来覆去的想了一夜,秦越终于决定,借着叶流云遇刺的契机,以探望的名义,去梅园看看她,探一探她的口风。
等到叶流云来到琅琊王府,想要和秦越聊一聊的时候,他早已到了梅园,正坐在梅长卿的对面,小意的问道,“叶先生近日可好?”
“不好。”梅长卿手里正摆弄着昨夜新得的颅骨,饶有兴致的看着,“琅琊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和叶流云一样,不喜欢旁人和我绕圈子。”
“如果琅琊王今日来此的目的,是为了试探叶流云的心意,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她由始至终,都没有变过。”梅长卿放下手中的颅骨,看向秦越。
梅长卿有些看不明白,秦越这个人,并不见得多么的聪慧机敏,实力也不是最好的,叶流云怎么就偏偏选择了他?
萧相信了叶流云别无选择的鬼话,梅长卿却是不信的。叶流云是什么人,她想要的东西,无论多久,终究会属于她,何谈无奈之举?
叶流云既然选了,除非秦越真的做出了什么超越她底线的事情,否则叶流云绝不会轻易改变她的初衷。
你说她固执己见也好,偏执成狂也罢,一个人的性子便是如此,想让她改变,除非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过,梅长卿转了转眼珠,淡淡一笑,怕是没有可能了吧。
“有两件事情,不知琅琊王是否知道。”看在叶流云的面子,梅长卿的态度还算柔和,“其一是,流云昨夜遇刺的地方,恰巧在离萧府不远的街道上,萧家并未有人前来增援。其二则是,老太君昨夜病了,听说已经到了昏迷不醒的程度。”
梅长卿对秦越说这些话的目的非常明显,他希望秦越既然和叶流云是同盟关系,便不要隔三差五的过来试探她的心意。
然而心意这种东西,对琅琊王这个从小在尔虞我诈中苟且偷生的皇子而言,最是虚无缥缈的存在,只有将利益得失一条条的摆在他的面前,才能消除他的戒心。
梅长卿深喑此道,因而开解的方式,亦是这样的独特。
夏毅万般恼火的将王府的大门拉开了一条小缝,见到敲门的人是叶流云,满脸不乐意的说道,“王爷去了梅园,请回吧。”
对于夏毅每次摆在脸上的满满恶意,叶流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人有可能会无缘无故的爱上一个人,哪怕这个人是世人眼中的冰山,依然无怨无悔的撞上去。
但一个人的仇恨,永远不会是毫无缘由的。
就像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凶杀案,凶手都是熟人,两个互不相识的人,被杀的可能性几乎约等于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