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王结个善缘可以,至于投诚就不必了。
他可不想早早的被人贴上“秦王党羽”的标签。
槿萱高高提起的一颗心,瞬间落回了原处,一双眼眸熠熠闪亮:“大哥,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
她之前是白白担心了。许徵并没被秦王的尊贵荣华闪花了眼。
再一细想,槿萱心中又是一阵酸涩。
前世,许徵是为了她才会甘愿被纪泽利用,成了秦王一党。这一世,她不会再落入小邹氏和纪泽的圈套,许徵也不会再为她所累了……
许徵见她神色变幻不定,不由得一愣:“你这是怎么了?今天怎么怪怪的?”
先是莫名其妙地追问他想不想投靠秦王,然后又表现的奇奇怪怪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槿萱定定神,若无其事地笑道:“没什么。我就是胡思乱想随便问问。”
许徵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定定地看着她:“随便问问就问起了这么要紧的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有个这么聪明冷静的兄长,真是让人既欣慰又头痛!
槿萱左顾言他:“你昨天酒喝多了,今天就别往外跑了,好好歇着。有空就多看看书本……”
“槿萱!”许徵难得的板起了俊脸:“你别想蒙混过去。你到底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槿萱当然不会说实话,摆出一副“我很忙”的表情说道:“对了,我答应了安宁公主要为她绣一个帕子,她很快就会派人来取,我得抓紧时间动手了。就不陪你闲聊了。”
说着,便溜之大吉。
许徵看着她的背影,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他也终于可以肯定了。
她果然有事在瞒着他,不然,怎么会落荒而逃?
接下来一连数日,槿萱都在忙着绣丝帕。
槿萱丹青功底极佳,小幅的绣品从不用固定的花样子,每一幅都是亲笔画出的底稿,再巧手飞针走线而成。
绣出的图案精巧别致栩栩如生。
此次绣的帕子是送给安宁公主的,自然要拿出压箱底的本事来。光是底稿就画了三份,反复比较才选定了其中最好的一幅。
槿萱专注凝神的刺绣时,琳琅习惯性的在一旁做绣活打发时间。
槿萱学女红的时候,琳琅也一直旁听,几年下来,只要不和槿萱比。琳琅的女红也很拿得出手了。
主仆两个坐在一起,各自忙碌。觉得累了,就放下绣活,吃些点心喝些茶闲话几句解解乏。气氛轻松而融洽。
不像主仆,倒像是一对姐妹。
一旁的含翠忍不住说道:“小姐待琳琅真好。”语气里不自觉的流露出几分羡慕。
小邹氏规矩繁多手段严苛,稍不留神犯了错,挨板子罚月例是常有的事。更有被发卖出府的。犯错被发卖的侯府奴婢,通常都没什么好去处。最怕的是被卖到什么腌臜的地方……
为人奴婢的,命运如浮萍。卖身契捏在主子手里,只能任由主子揉搓。
含翠早已习惯了战战兢兢的丫鬟生活,这些日子到了槿萱身边,见识到了琳琅和槿萱相处时的随意自在,心中既羡慕又唏嘘。
槿萱弯了弯唇角,别有所指的笑道:“人心都是肉长的,琳琅对我忠心耿耿,我自然会对她好。”
那双美丽沉静的眸子看了过来。
含翠半点不见心虚,一脸的诚恳真挚的应道:“有幸伺候小姐,是奴婢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奴婢绝不会有二心。奴婢比不得琳琅聪慧伶俐,到小姐身边时日又短,若有什么做的不妥了,小姐只管责骂,奴婢一定会好好改,直到小姐满意为止。”
顶着这么一张憨厚老实的脸孔,每一句话都似发自肺腑。
如果不是知道含翠的真面目,她几乎要以为含翠说的都是真心话。
小邹氏确实高明,调教出来的丫鬟一个比一个伶俐。不同的是,含玉的伶俐表露在外,含翠看着忠厚,城府心机更胜过含玉。怪不得小邹氏会派含翠到她身边来做眼线。
这个沉痛的教训,让她彻底明白了什么叫人不可貌相!
含翠表完忠心之后,一脸期待又忐忑的看着槿萱。
槿萱不痛不痒的嗯了一声,重新又低下头做起了绣活。
含翠心中暗暗失望,面上却没表露出来。到引嫣阁快有半个月了,她做事沉稳仔细,邹氏常在小邹氏身边夸赞她。
邹氏好应付,槿萱却比邹氏难亲近多了。她表现的再好,再竭力讨好,槿萱依然是不冷不热的……好在时间多的是,也不急在一时。
含翠心中暗暗盘算着,又凑到了琳琅身边,小声请教起了女红。
琳琅性子单纯,活泼爽朗,对含翠也没什么戒心,热心的指点了含翠一番。
就在此刻,邹氏过来了。
……
槿萱正要放下绣活起身相迎,就听邹氏笑吟吟的说道:“自家母女,又不是外人,讲究那些个虚礼做什么。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说着,便走到了槿萱身边,仔细地看了几眼。
丝帕已经快绣好了。
一面绣着一丛青郁的翠竹,疏落有致,挺拔秀逸。另一面绣的却是片片在风中飘落的竹叶。乍看有些凌乱平平无奇。
邹氏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瑾娘,安宁公主喜欢竹子,你在这一面也绣上几株竹子就是了。绣竹叶未免显得简单敷衍了。”
张口要帕子的人可是安宁公主!槿萱总该拿出压箱底的本事才对。怎么这么敷衍了事?
槿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