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领兵打仗保家卫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怎么偏偏在槿萱怀孕的关口?如果陈元昭不在京城,槿萱在府里孤零零的怎么办?
槿萱温和地安慰许徵:“这件事他昨天晚上回来和我说过了。他有理想抱负是好事,我不想也不会拦着他。你和娘也不用为我担心,有婆婆护着我,我会平安无事的。”
许徵心里还是不大痛快:“想立战功可以再等上两年。至少也该等你平安生了孩子再离开京城。这个时候一走了之,算什么丈夫……”
邹氏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却张口阻止了许徵:“徵儿,这里是安国公府,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要是有只字片语传到陈元昭的耳中,陈元昭心中肯定会不高兴。
许徵面色不愉。到底忍住了没再说什么。
槿萱有心宽慰许徵,却也不知从何说起。此事牵涉的秘密太深太重了,现在还不是告诉许徵的时候。只能含糊其辞地说了句:“大哥。子熙这么做,有他的理由。你以后就知道了。”
有什么样的理由。非要抛下新婚有孕的娇妻,万里迢迢地跑到见鬼的边关去?
许徵见槿萱一脸歉然,于心不忍,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改而说道:“如果他真的领兵离开京城,你一个人在陈家待的闷了,就回娘家来住些日子。叶夫人通情达理,不会不允的。”
邹氏听了也颇为意动,难得的没搬出“出嫁后就是人家的媳妇不该惦记着回娘家”之类的大道理。
槿萱听着也动了心思,笑着说道:“这事不急,等我孕期过了三个月,胎相稳下来了再和婆婆商议也不迟。”
……
陈元昭连着上了三份奏折,请求领兵出征。
大燕朝能征善战的武将很多,不过,大多驻扎在各地。留在京城驻守的武将里,无人能及得上陈元昭。威宁侯的身体受过重伤,大伤元气,不宜再长途奔波。年轻骁勇善于领兵的陈元昭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奇怪的是,皇上一直没准陈元昭的奏折。不由得令众人暗中猜测纷纷。
个中的真正原因,也只有寥寥几人知道罢了。
譬如魏王,譬如楚王,譬如叶皇后。
太子死了,秦王死了,皇上子嗣不丰,明里只剩两个儿子。陈元昭的身份虽然见不得光,却也是正经的天家血脉。皇上对陈元昭心存歉疚,哪里舍得派他去那么远那么危险的地方打仗?
可陈元昭心意坚定,不停地上奏折请战,大有皇上不同意不罢休的态度。又不知怎么说动了楚王和叶皇后为他说情。
此事已经传遍了朝堂内外,文武百官们都睁大了眼睛看着,皇上再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得狠狠心准了陈元昭的奏折。然后急令户部准备粮草辎重,兵部准备军马兵器。
五万神卫军半个月后出发!
陈元昭身为神卫军统领,要忙碌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又要暗中和魏王楚王各自周旋,几乎分身乏术。根本抽不出时间回府。
袁氏一改之前对槿萱的艳羡,心里暗暗幸灾乐祸。
陈元昭该领兵打仗的时候立刻就走了,一点都不顾念怀了身孕的槿萱。看来,所谓的情深意重也不过如此。
安国公知道此事后,心中也颇为畅快。至于他有没有暗中巴望着陈元昭就此“留”在边关永远不回来,这就不得而知了。
在众人异样的心思和目光中,槿萱却显得格外低调。每日待在墨渊居里养胎,足不出户。
……
陈元青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来了墨渊居。
见了面,规规矩矩地喊了声“二嫂”。
槿萱笑着应了一声,温和地问道:“你今日特意过来,有什么事么?”
再熟悉不过的两个人,如今身份有别,见了面再不能随意说笑,就连距离也要维持在两米之外。
心里不是不唏嘘的。
不过。人言可畏。就算陈元昭不在意。她也不能不小心翼翼。
陈元青看着槿萱温婉娴静的笑容,心里飞快地略过一丝酸楚,不过。他很快就将这一抹不该有的情绪按捺下去:“二嫂,二哥就要领兵去边关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槿萱嗯了一声。
陈元青皱眉说道:“二哥想建功立业,也不该挑这个时候离开京城。一来一回就要几个月之久。这么一来,肯定是赶不上孩子出生了。”
哪有这样不负责任的丈夫!
陈元青年轻俊朗的脸孔上。溢满了愤愤不平。
槿萱心中浮起暖意,声音也柔和了几分:“你二哥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有大事要做。如果硬是将他留在府里,整日围着我转。这才是委屈了他。”
“其实,这件事他早就和我商议过了,我点了头他才下定决心。你不用为我忧心。我能照顾好自己。”
她看着温柔,实则外柔内刚。十分坚强。
娶她为妻,是二哥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陈元青有些苦涩的想着,脸上却露出释然的笑容:“这样就好。我真是白白担心了几天。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说着,便转身离开。
陈元青离开的背影有些寂寞。
槿萱一个冲动,张口叫住了陈元青:“元青表哥!”
陈元青心里一颤,停下了脚步,故意用轻松戏谑的语气应道:“你现在是我的二嫂,可不能再叫我元青表哥了。不然,二哥听到了非吃醋不可。”
槿萱看着陈元青的背影,轻声说道:“元青表哥,我过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