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告诉我吧,你刚才感应到了什么?”
从开始交往到现在,每次只要她不在意自己的身体随心去做想做的事情,诗飞总是会黑了一张脸生气好久,就好像比赛时那样。只是这一次,预料中的责骂没有出现,这让逸尘多少有点愧疚,她就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转过身,将脸埋进了他的怀抱。
“笨蛋诗飞,你为什么不生我的气,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他失笑,大手便习惯性地抚上了她的头,似是沉吟一般说出了这样一番差点让她落泪的话来:“因为我深爱小逸尘呀。”
纵使对他再怎样的了解,但她毕竟不是他,不知道他对她的感情究竟深到了怎样的一种境地。仔细回想起来,他似乎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我喜欢你,自始至终被他挂在嘴边的只有那一句我爱你。
这是怎样的一种深爱呵,每一次从他的口中说出,她总能从中体会到那日渐深切的爱恋。那又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不知道也无从而知,她只知道与他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他给她的感动,她对他的依恋也就越来越深刻。
“那你可知道,你越是这样我会变得越来越离不开你。”
“那不要离开不就好了?我怎么可能舍得离开我的小逸尘呢?”
如果说之前的逸尘习惯了用沉重的枷锁伪装起真实的自己,那么诗飞就一定是春日里吹过的第一缕和煦暖风,将她那伪装的冰冷一点点融化,温暖了她内心深处那个依旧天真烂漫又倔强无比的小女孩。
时间并没有在这温情的一刻停留太久,两人很快就意识到现在并不是谈这些的时候。恢复了正常情绪之后,逸尘揉了揉微微发红的眼睛,拖着诗飞就朝宫殿的后-庭奔去。似乎只有那里,才是通往山顶的唯一通道。
刚才的那番冒险并不是逸尘真的因为生气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是借由那个愤怒的理由让自己失控,利用那一瞬间还存在的意识感知这座宫殿的一切。这比他们跟无头苍蝇一样在里面乱跑,还要随时担心会不会被傲天宫的人马发现要好太多了。
好在诗飞反应够快,瞬间就理解了她的想法,不然,怕是这整个王座都要被逸尘给毁了,更别说那样强大的力场会引来多少傲天宫的人马。值得庆幸的是,她下对了赌注赢得了这场赌局,在那一瞬间,找到了能量波动最强的地方——若是猜的没有错,那里就是芷苒口中的圣湖。
在这里顺带一提,当逸尘穿过正殿的时候,她才终于明白芷苒一看见她就喊她母后的原因了——那端坐在正殿主位和副位的不正是雪山圣狐一族的王与后么!且先不说狐王,那狐后的长相就是诗飞看了都一愣一愣的,如果不是真正的逸尘就站在他身边,光看样貌,怕是连他也分不清到底谁是谁了。
如果说进入冰雪王座是风平浪静的话,那么前往圣湖的路就明显是暗潮汹涌了。那一波又一波的暗哨,饶是警惕如逸尘,也差点被发现。好在,一路有惊无险,两人终于顺利得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两人都未曾想到,这望雪峰顶的圣湖竟是独立存在的空间结界,凭着一层完全看不见的屏障,隔绝的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一个,如斯阴寒冰雪漫天;一个,冰雪消融百花遍地。
在湖畔边缘的地方,跪坐着一个人形冰雕,伸出的右手直直悬在半空,而那张开的五指就像拼了命想要抓-住什么一般用力弯曲着。他满脸的惊恐和满眼的悲伤,逸尘甚至在他的颊边看到了两滴还未滴落的泪珠。
就在逸尘还在疑惑此人身份的时候,诗飞已经踩着湖面的涟漪走到了湖心。他蹲下-身端详着深不见底的湖水,眼中的疑惑越来越深——明明是清可见底的碧蓝湖水,为什么他总能隐隐约约看见湖底的模糊影子?
“小逸尘,这下面好像有东西。”他指了指脚下,出声提醒着依旧在湖畔观察的逸尘。
听到诗飞的呼唤,她最后看了那冰雕一眼,便用轻风拟成翅膀飞到了他的身边。一双银灰色的眸子看了看他脚底一圈又一圈不断向外扩散的波纹,她不满地嘟了嘟嘴。
看穿了逸尘的想法,诗飞在轻笑中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接着,她也同他一样踩在了那涟漪之上。直到她的眼恢复了原本的颜色,他才伸手捏了捏她的鼻端,眼底尽是一片宠溺之色,“下去看看?”
“嗯,那就劳烦诗飞大人做个隔水的结界咯!”她调皮地眨眨眼,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不是她不想自己动手,而是那短暂的时间限制了一切,谁也不知道湖底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又有着什么样的危险,她只是不想再让控制不住的自己成为他的负担。
然后,在诗飞的控制下,两人便在鱼形的蓝色水幕中一点点沉到了湖底。
在水面上看的时候还不觉得这圣湖有多深,潜下来之后他们才知道自己错的是有多离谱。而越是往下,之前那股强大的波动带给逸尘的熟悉感也就越是强烈,于是她干脆闭了眼,凭借着感知为诗飞指引着方向。
当两人终于沉入湖底已是半个小时之后,也是直到这时,诗飞才彻底看清那团模糊影子的真正面目——
这是一个比之逸尘都不遑多让的美丽女子,细柳黛眉,瑶鼻樱-唇,额间就像点了朱砂一般印着一片剔透的雪花,那波浪卷的冰蓝色长发与宽大的袖袍随着湖底的水流飘荡着,飘荡着。
她安静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