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席原本以为那只是一场梦,一场过于真实的梦。
他真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醒来。
大难不死,再睁眼,窗外已是雨过天晴。环视四周,他被人带来一间破旧的茅屋内,这茅屋四边漏风,要不是身旁支着火堆,在这样的寒冻天里足将人活活冻死。
此刻他的身上披着一件单薄的破衣,满是泥质,冷凉若铁。
“哎,你醒啦?”
一个声儿传来,很清脆,很干净,公子席抬了下眼,悠悠向那人望去。
那是一个长相十分清秀的小僮,看衣着打扮应该是附近渔户人家的小孩,年纪最多十五六岁,手中还抱着一大捆的半干的荆柴。
“你是……”公子席提防的问他。
“哦,先前你被海水冲到了岸边,是我救的你,那时你已奄奄一息,身上还中了很重的剑伤。我见你衣着华丽,料想你应该不是什么寻常百姓吧?”
“我乃公子席!”他傲然的说到。
那小僮随即面露惶色,连忙跪拜,“草民该死,不知公子席在此,多有冒犯。”
公子席摇摇头,“你既是我的救命恩人,又哪来的冒犯一说。不过,你将我救起时,可曾见到一位模样俊秀的姑娘?”
“姑娘?”那小僮抓了抓脑门,面露赧然,“对不住,公子,草民不曾见过什么姑娘!可要草民出去为您寻找?”
难道那真的是梦?
他伸手,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怅然叹息一声:“算了,不要紧了。”
随后就见那小僮将半干的荆柴都放到火堆旁,借了根枝桠拔撩了一会火堆,火势渐大了些,他机灵的将那些荆条摊在四周,欲借火气除去荆条上的湿气,随后再用。
公子席认真的打量起了这小僮的侧颜。鼻子小巧,唇色如朱,玉额饱满,三眼五庭,奇怪他明明是个男生竟是女相?
“我见你如此瘦弱,你当真打得了渔吗?”
“公子别看我精瘦,但我力气可力了!”那小僮十分精神的答到。
公子席点点头,“你叫什么?”
“我叫……阿窑!”
“阿窑?”公子席奇怪的蹙起了眉头来。
阿窑害羞的挠了挠头,“对啊,公子,因我出生在寒窑内,所以叫阿窑。”
公子席点点头,“你是这附近的人?”
“不是的,我是随着渔船来这附近打渔的,我家在另一个郡县。”
“哼,”公子席轻轻一笑,“那你可飘的够远的。”
阿窑此时埋头,有些许失落的说到:“对啊,如今我想要回家可真是难了。”
“不要紧,”公子席此时又道:“你既是我救命恩人,待我势伤痊愈之后,便引你回府,到时赐你盘缠,让你风风光光的回到家乡。”
“如此可真要多谢公子一番好意了!”
“谢什么!”公子席立马说到,“别忘了,先救我的人是你!只是……”他沉沉的叹了口气,“我只怕我这伤势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你家中可还有亲人等候?急不急?”
“不急不急,我孤苦无依的,没什么惦记,你不必担心!”
公子席点点头,“如此也算了无牵挂。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