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廷,恭喜恭喜啊!”
“弟妹真是国色天香,少廷兄弟,艳福不浅啊!”
“这才真正叫朗才女貌,锦绣良缘!”
白雪柔跟着尹少廷才进入尹公馆大厅,只见四面的眼光已都聚集了过来。
大厅里坐着几个年轻的军官,一身戎装,从他们所挂的勋章上看,级别怕是不低的。旁边各自陪做着几个小姐太太们,衣着华丽,贵气逼人。
白雪柔倒被他们的眼光瞧得有些窘迫了起来,但也落落大方地含笑着像他们问了好。
尹少廷乐呵呵地挽着白雪柔笑道:
“这都是我在黄埔军校时的生死弟兄,他们知道我们要举办婚礼,特地带着嫂子从各地赶来喝我们的喜酒,够义气吧?“
白雪柔一眼瞧见薛绍,她欢喜地走过去和他亲昵地招呼,俨然嫂子的身份与他开玩笑:
“薛绍,我和少廷的日子都已经定下来了,你和珉君也要加油哦!”
薛绍不禁脸上热了起来,笑道:
“我们黄埔“四金刚”,现在就剩下我一条光棍汉,我不加油也得加油啊!”
白雪柔很快便和军官的太太们打成一片,她幸福地以女主人的身份热情地和大家嫂子长,弟妹短的攀谈。茶余饭后,太太小姐们也给这对新人提前送上了各自精心准备的结婚礼物。首饰,书画,裘皮锦缎,琳琅满目,大大小小的礼盒堆满了一间房,佣人们兴高采烈地啧舌。
回到李公馆,白雪柔望着自己的房间,纵然住的时日不长,如今真的快要离了,毕竟是自己的外祖母家,心中却也是极为不舍。
终于等到婚礼这天,迎亲的队伍清一色的绿色军车,士兵站在车上,十几部车子一条长龙,前护后拥的开过大街,一直开到了李公馆前。门口站满了士兵。
白雪柔今天穿的是喜庆的大红,乌黑的发丝,大红的衣衫,红艳的菱唇,衬托的那肤色胜雪赛霜,整张小脸更加的娇俏可人。
徐凤仪的手抚摸到凤冠霞帔上,看着那精美的图案,完美的无懈可击的绣功,喜悦道:
“雪柔丫头,你会幸福的。”
“娘,吉时到了,扶雪柔妹妹走吧。”
隔着屏风听院子里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有人喊道:“时辰到了,咱们新郎官要接新娘子咯。”
徐凤仪帮白雪柔重新盖好喜帕,把她扶上迎亲队伍最打头的一辆婚车。
顿时,鞭炮、锣鼓声喧天,迎亲队伍热热闹闹地出发。沿途,飘花如雨,烟花绚烂,迎亲的、送亲的人群喜气洋洋地簇拥着花车队伍。
白雪柔才从车门处露出了身子,只见面前闪光不断,原来记者们已经开始拍照了。而四周的人群也嘈杂了起来。好在尹少廷派了不少侍卫,开出了条道路,在舅母的搀扶下,她倒也有惊无险的上了车。
车子一路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和鼓乐中,开到尹公馆停下来,白雪柔隔着红盖头,瞧见通往大门的园子里远远涌出来一大帮子的人,簇拥着穿着喜庆的长衫马褂尹少廷。她不禁偷偷一笑:虽然少廷样貌堂堂,但穿上这身绛红色的马褂,还有那黑色铮亮的皮鞋,总觉得有些土。
跟车的喜娘调笑道:“新郎官见少夫人如此样貌,定是迫不及待了。”
见白雪柔没有吭声,知她害羞,又说:
“等会儿新郎官要来开门了。你若是想瞧大少的模样,可以掀开一角看的。”
白雪柔听她调笑,脸已经红得不行了,哪真敢这么熊。只听得,车外声音乱哄哄一片,却听车外司仪叫道:
“时辰到,新郎官可以帮新娘子开车门了!以前是要踢轿门的,现在就踢一下车门充数吧。”
白雪柔在盖头下什么也瞧不见,只感觉到有人“啪”一声拉开了车门,将车门轻轻踹了一下,接着,便被扶着肩膀她带出了车子。耳边传来无数的起哄声,嬉闹声,她已经无法去感觉了。唯一能感受到的,便是少廷灼热的温度,透过层层衣物,还是无遗漏的传了过来。还有他的气息,那种淡淡的男性麝香混合着清清的烟草,萦绕在她的四周。
出了车门后,尹少廷将手中的红绸的另一端交给白雪柔,牵引着她,一步一步跨进了府邸。又依着古礼拜了天地,高堂,夫妻交拜后,便有人将白雪柔搀扶回了婚房内。
以前在尹家呆得时间短暂,她都没有好好打量少廷的房间,现在细细一瞧,楼前是一个西洋式的花圃,繁花似景,花圃旁边却种了好一些的松柏,青翠碧绿。屋内,上下贴满了喜字,显得喜气洋洋。周围的一切都是红的,红色的法兰绒地毯、大红的西洋床、红色的床幔、红色龙凤喜烛,一切红的绚烂,红的耀眼。
白雪柔脖子酸痛的厉害,她端端正正做在喜床边,一整天都滴水未尽,此时肚子也开始抗议起来,咕噜咕噜的叫着。
头上的盖头,是要等着新郎来揭开的,她明白这个道理,即便是脖子再酸,头再痛,她也忍着没有揭开大红的盖头。
红烛早已吹灭,月光透过床纱射了进来,给洞房镀上了一层迷人的银光。
宾客散尽,尹少廷微微带着酒熏进来了,他平常的酒量很大,从来不被人喝到,今天因为人生的大喜,他完全放开了酒量,带着七分醉进了婚房。
他从镏金果盘里拿了带金穗的喜杆,摇晃着踱到白雪柔面前,一把挑了白雪柔的红盖头。
烛光下,尹少廷的俊脸,充满温馨,亦在梦中,她吐气如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