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一直漠无表情的脸上终于也微微颦了眉,露出了些许不耐之色。
凌月很少在叶辰脸上看到这种比较显明的表情,与她相处之时,唇边微微勾起的一丝几乎都令人察觉不到的笑意,似乎已是他能表现出的最明显的表情了。
她心底清楚,若是叶辰没有中毒,他此刻只会有两种反应。
要么不置一言,掉头就走。
要么就直接将正令轩“委婉”的斥骂一番。
正令轩是不是皇帝,对他来说其实根本不是那么重要。
因为这支玉笛对于叶辰来说,意义显然是非同一般的,就如他的母亲一样。
没有人可以对他的母亲不敬!
“草民,没有带在身上。”虽虚脱无力,但凌月却能从叶辰这句简短的话语之中听出凛冽不满的情绪。
也是,任谁被人这样追着讨着非要看一件你不愿给他看的东西,只怕都是要生气的!
叶辰这种反应已经是非常非常的有涵养了。
“这么巧?”正令轩竟然意外的好脾气,对于叶辰明显的无礼居然没有龙颜盛怒。
他略显玩味的笑了一笑:“看来你的这支玉笛是真跟朕无缘了?”
可是下一刻,他却忽然沉了脸,朝韩风烈一扬下巴,厉声道:“风烈,给朕搜他的身!朕就不信,天下间竟然还有这等巧事,每次朕要看时,他都没有带在身上!”
韩风烈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正令轩,似乎连他也不明白正令轩为什么会对叶辰那支玉笛念念不忘。
可是皇命不可问,更不可违。
他不敢多言,垂下头应了一声:“是。”
转身走到叶辰面前,缓缓蹲下,抬起眼睛犹豫的看了叶辰一眼,抱歉的说了一句:“得罪了。”
叶辰不置一言,冷冷看他,虽一动不动由着韩风烈在自己身上仔细搜查了一番,但他眼中那一丝反感和身体微微的有意避让都让人明白,他显然对这种被人搜身的行为是很抗拒的。
最后当然是一无所获。
这个结果对于天子这一方来说,显然是十分不尽人意的,但韩风烈脸上所表现出的那种情绪却非常的叫人看不明白。
没有想像中的失望,凌月在韩风烈的脸上只看到了“如释重负”这四个字,他竟然还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好像找不到是一件很值得庆幸的事。
之后,他还仔细的替叶辰将衣服一一整理好,这才不着痕迹的舒出一口气,站起来向正令轩复命:“回皇上,确实没有。”
正令轩立即皱了眉,眼中浮现一抹怒意,再不似那般一派懒散,声色俱厉道:“叶辰!你非要跟朕做对是不是!”
他狠狠一掌拍在龙椅之上,天子之怒顿时令在场所有人都齐齐跪了下来,战战兢兢说了一句:“皇上息怒!”
正令轩根本不加理会,只怒视着叶辰:“朕不管你带还是没带!总之朕非要看到那支玉笛不可!既然你没有带在身上,那你告诉朕,放在何处,朕现在就差人去找来!”
天子的怒火令所有人惶恐不安,噤若寒蝉,却唯独没有影响到叶辰这个当事人。
虽然眼前这人是天子,虽然这人处心积虑想要他的命,可叶辰脸上却无半点波澜。
有的,只是眼中那一抹与生俱来的冷冰,如万年不化的冰山,带了绝不折服的坚韧:“放在家中,皇上去搜就是。”
正令轩仅剩的一点耐性终于化作飞灰,顿时勃然大怒:“叶辰!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敷衍朕!你以为没有证据朕就奈何不了你!朕告诉你,朕若非要治你的罪,就有千万种方法让你背上这刺杀太后的罪名!”
凌月心中一急,忙道:“皇上是天子,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将如此天大的罪名强加在一个无辜之人身上!刺杀太后的人明明与叶辰无关,皇上为何处处针对!”
“朕没有问你!”正令轩猛的嘲凌月厉喝一声!
喝完了似乎才想起刚刚发怒的对象是凌月,脸上一怔,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懊恼,心情越发不爽,指着叶辰道:“朕会再派人去叶府找,若是找不到,你就别怪朕对你不客气!”
“皇上……”
“你给朕闭嘴!”韩风烈话还未讲出来,正令轩已经火冒三丈的朝他怒喝一声,顿时成功的让韩风烈把话全都乖乖咽回了肚子里。
偏叶辰不惧圣怒,在此时竭尽力气说道:“皇上要抓的人是草民,要如何处置悉随尊便,但月儿是无辜的,还请皇上不要为难,放她离开。”
凌月心中猛的一顿,怔怔望着身边的叶辰。
他怎么可以这样?
她不要独善其身,不要留他一人在天牢那种不见天日的鬼地方受罪!
本想要跟天子讲明,没想到天子的反应却比她更快。
“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朕讲条件?”正令轩冷哼一声,目光带了帝王的威严,直直怒视着叶辰:“放不放她,是朕的事!”
他伸出一根手指,朝叶辰遥遥点了几下:“你还是好好关心关心你自己,若是朕的人在叶府找不到那支玉笛,朕会有千百种方法叫你乖乖说出它的下落!”
临了,他眼神凌厉的俯视着叶辰,拂袖又重重加了一句:“君无戏言!”
叶辰的一呼一吸都显得越发吃力,凌月真担心,下一秒他不会又一口鲜血吐出来。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眼神冰寒的看着正令轩。
凌月却觉得仿佛连心也颤抖了起来,她恐惧不安的注视着高高在上的正令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