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身体传来的异常,上官清歌心中立刻泛起一阵前所未有的慌乱,眼神急忙飞快的朝凌月看去。
还好……
她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安墨予的表情,并无暇再注意到其他。
上官清歌这才稍稍放心。
内力无节制的催发,之前封住几个大穴强行止住的毒素已再也无法控制。
原本引以为傲的内力,此刻却反成了一道道催命的符咒,使他体内所中之剧毒肆无忌惮的蔓延开来……
这是绝对不能让凌月有丝毫察觉的。
否则,这样虚弱的她,这样伤神的她,必然会伤上加伤!
他如何舍得?
他知道,这个义妹,是真的关心他,将他视作亲生哥哥一般在喜欢着,敬仰着的。
抑制不住的为她忧心,心间却忽然猛的一痛,喉间立即涌上一股腥甜之气。
上官清歌暗道不好,忙强自忍着,半分声色也不动,只是越发苍白的脸色却始终无法掩饰。
悄悄走到安墨予身后,确定凌月是看不到他的,这才再也控制不住,整个人微微一震。
他知道自己的情况,虽无惧,却不愿让凌月知晓,眼中不免也闪过了一丝惊慌,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血液涌了出来,会惹凌月怀疑。
却在抬手的瞬间蓦地睁大了眼睛,惊讶的发现,自己雪白的衣袖之上竟然血迹斑斑!
已经流血了吗?!
那小月腹中的孩子岂不是……
他心中大惊,慌得神魂大乱,全然顾不上自己身上的毒几乎已入了五脏六腑,一旦入了心脉,却是大罗神仙也回天乏力。
从小到大见过那么多的血,自己的,别人的,他一向视若无睹。
从没有哪一刻,区区一些血液竟能让他这样惊慌,这样心神不宁!
“安先生!”忙拉过安墨予,上官清歌在他耳边小心的说道:“这是小月的血,她……”
安墨予此时刚替凌月诊完脉,早已知悉凌月的情况,知道她腹中胎儿已然不保,正喂给她吃了颗什么药丸。
此刻上官清歌拉他耳语,只是更为确定了他的判断罢了。
凌月的孩子是绝对保不住了,所以他才当即立断的给她吃了那颗药丸,以在关键时刻护她心脉。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凌月的性命!
以凌月现在的情况,简直虚弱不堪,再承受不起一丝一毫的伤害。
不管是精神上的,还是身体上的。
一旦她腹中这个孩子流掉了,带给她的打击必然是双重的,身心再受重创,凌月便必定性命堪虞!
他欠叶辰太多太多,本应不惜一切保住他最爱的人,保住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
可他再精于医术,毕竟也只是个凡人,不是活死人,肉白骨的神仙。
已然流掉的胎儿,又如何还能再放回去?
上官清歌见他眉头紧皱,一脸愁容,心中越发不安。
瞥一眼自己衣袖上的血迹,更为凌月腹中孩儿的命运忧心忡忡,一时间气血翻涌,只觉得眼前事物也渐渐变得有些模糊不清起来,身上莫名的觉得冷,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一丝一丝的寒气,像是雪山之巅终年不化的冰川,如噬魂的蛊虫一般,无孔不入,一点一点钻进他的每一条血管,再渗进全身的骨骼之中。
透骨的寒!
云门寒毒,果然名不虚传……
没想到,这阴毒之极的东西有一天竟然会用到他的身上。
这是父母族人伤天害理的报应吗?
明明是早已失传的毒……
如今上官家便只剩他一人,不报在他的身上,又要报在谁的身上?
没想到洛江云门竟然还有人幸存于世……
报应就报应吧,身为人子,岂有不代父母族人受过之理。
他眨了眨眼睛,竭力不让自己晕过去。
安墨予迅速朝他眼神示意的地方看去,果见他衣袖之上沾了片片血迹。
他一身白衣似雪,这样鲜红的血色显得尤为刺眼。
安墨予抬起头,想如实将凌月的情况告之于他:“凌姑娘的情况……”
话讲到一半猛然顿住。
安墨予脸上一片震惊:“你中了云门……”
上官清歌忙朝他摇头,眼神示意他不要说,用凌月听不到的声音低声说道:“不要让小月知道!”
安墨予眉头皱得越发的紧,看了看已渐渐快要失去意识的凌月,又看了看上官清歌。
他是医者,更是毒医,刚才给凌月诊脉时其实早已看出,凌月的孩子是保不住了。
凡事都有轻重缓极,在他眼中,上官清歌更需要他立即救治,否则这云门寒毒一旦攻心,后果不堪设想。
上官清歌现在的情况,可说是与死亡只有一线之遥!
“我立即替你施针过穴,再辅以内力调息,当可以暂时封住药性。”安墨予小声道:“凌姑娘的孩子,已然是保不住了,不如我先替你……”
“不行!”上官清歌忙出言回绝:“我没事,先救小月和她的孩子!无论如何,你先试一试,说不定就保住了!”
“可是……”
他一个大夫,难道还能信口雌黄不成!
说了保不住,就是神仙来了也没用!
“不要可是了!你医术高明,总会有一些别人没有的法子的!”不容他分说,上官清歌几乎都可以算是蛮不讲理了。
安墨予一阵神烦,却也奈他不何,谁让他虽医术毒理样样高明,却偏偏不会武功。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