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凌月对正令书扬所说的“包管刺激，一定是你没吃过”的“好东西”真的没抱有任何期待。
她又不是吃货……
这一整天下来，她坐立难安的盼顾着，可不是为了要等他回来一起吃什么新鲜玩意的。
她是担心他此番入宫，会不会有什么不测。
人总是如此，经历了太多，难免是会想得多一些的。
而凌月所经历的，已由不得她不草木皆兵。
然而事实证明，这次，她真的是想多了。
快要到吃晚饭的时点时，正令书扬正如他自己所保证的那样，笑眯眯的出现在了她面前。
可即便如此，凌月却仍忍不住要将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仔细检查一遍。
直到确定他当真完好无损，没少半根头发，这才真将一颗悬在半空的心放回原处。
“怎么样，我说了吃晚饭的时候一定赶回来的，我果然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吧。”他得意洋洋的说着，可人却直往旁边的软塌上冲，一个飞扑，已直接趴到了塌上，呈大字状趴在那儿，全无半点形象可言。
“凌儿，我先趴会，听皇兄抱怨了一整天，在车上又颠了个半死……我都快累成狗了……”他的声音闷闷的从榻下的被褥里传来。
他能安然回来，凌月已是谢天谢地，自然是由着他趴榻上的。
“皇上召你进宫，到底是找你聊天，还是紧张你，一直盯着你看啊？”找了条椅子坐下，凌月瞅着他不雅的睡姿，有意无意的问。
“一边盯着看一边聊天呗。”正令书扬保持着趴的姿势转过头来看着凌月：“不过这次，我看得出来，皇兄是真伤心了，整个人都颓废了好多，上次我见他时，他还意气风发的。”
伤心吗？
颓废吗？
凌月略为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她终究还是做不到绝情绝义，做不到无动于衷……
是因为正令轩待她也有几分真诚，还是因为她心中对正令轩也存有一丝歉意？
说到底，她一直都是在利用正令轩的。
利用他对她的爱，利用他对她的信任。
他明明知道她的心思，却仍然纵容着她，直到最后，她目的达成，却以自己的生命给了他沉重的一击！
可是她对他，仍是仁慈的！
至少，她还未将那最后一层窗户纸捅破……
有那么一个瞬间，一丝淡淡的不忍在凌月心底轻轻浮现。
可这种不忍转眼即逝。
就如鱼儿轻凫于水面，只轻轻一点，便沉溺水中，再不复存在。
正令轩伤心如何？
颓废又如何？
一切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与人无尤！
错了就是错了，不会因为你事后做了多少补偿，那些曾经的大错特错，就可以一一抹掉，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叶辰回不来了！
无论正令轩做多少事情，就算他将整个天下都送给她又有什么用？
什么也换不回叶辰的命……
正令轩有今日，是他活该！
“我看在短时间内，皇兄是很难忘记瑞妃了。”正令书扬像是并没有发觉凌月那一刹那的异常，犹自在那说道：“我有时真不知道皇兄到底是个什么心态，宫里头有那么多美人朝他投怀送抱，个个使劲浑身解数，他一个也对不上眼，怎么偏偏就对这个都不怎么搭理他的瑞妃念念不忘，人家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他身上，干嘛非要强求，弄得大家都这么难过呢，这下好了，一个个的全都不在这世上了，他才来整日借酒消愁有个屁用啊，就算喝得不省人世，那人也回不来了。”
“皇上借酒消愁吗？”她忽然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一去他就拉我喝酒，一直喝到我回来，这还不叫借酒消愁啊？要不是他喝醉了，我估计今天还回不来呢。”
正令书扬烦恼的叹了一声，难得也能在他脸上看到这种惆怅的表情：“希望皇兄快点振作起来才好，这都好几天没上朝了，再这么下去，这国事不都要荒废了吗。”
凌月有想过她的死会让正令轩难过，但绝没有想到，他竟会因她的死而这样自我消沉，居然连朝也不上了。
这并非凌月的初衷。
若他如此自甘堕落，一蹶不振，便不配做叶辰心中想要的那个明君。
那她留他一命的意义何在？
“你既然去了，就没有劝劝皇上吗？”凌月看他一眼：“你是皇上的弟弟，虽说不理朝政，却也不能就这么看着皇上消沉下去吧？”
正令书扬一听，终于从榻上爬了起来，随便整理了一下自己乱了一头的黑发：“我劝了，我当然劝了！可他根本没听啊！我说我的，他喝他的，弄到最后，他醉得跟什么似的，我还说个屁啊！”
凌月微不可察的轻叹着，缓缓垂下头来。
“不过……已经疯狂的找了这么多日，皇兄也该明白，瑞妃是找不回来了。”他伸手挠了挠本就乱糟糟的头发，“啧”了一声：“皇兄是个拿得起也放得下的人，过段日子，等他慢慢淡忘了这段感情，应该会好起来的，毕竟瑞妃的心一直就在辰哥身上，他本就是抢来的。”
辰哥？
凌月：“……”
真是不知道怎么跟这位七爷愉快的沟通了。
听他说起正令轩这段日子在疯狂的找她，凌月忽然想到，前一阵子，正令轩大张旗鼓，在全天下弄得沸沸扬扬的那场大型搜查。
虽说当时她已问过正令轩，正令轩的回答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