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他在说起如此“震撼”的事实时,却竟然可以这般随意,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仿佛他们在说的,不是一笔惊人的财富,只是一碗不起眼的清粥小菜。
原来她这个颜值爆表,气质爆表的男朋友,居然有钱到了这种令人发指的地步!
如此说来,被正令轩敲了那么一大笔,对他来说却也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而且,看他现在这个反应,倒像是故意要让正令轩没收了他的那笔财富,是存心拐着弯要送给自己的弟弟充国库的。
心里想到,凌月在叶辰面前也就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说的了,直接就问出一句:“辰儿,你是将错就错,故意让正令轩没收你在京城的家产的,是不是?就算他不针对你,没有后来那些事,你也会想着法子要给他。”
他眨了眨眼睛,不着痕迹的淡淡笑着,但眼神里的意思,却分明是夸赞的:“我早就说过,月儿是最知我心的。”
还真让她猜中了!
都说越是有钱的人,就越是抠门,这种人凌月前世今生也见得不少。
为何她的辰儿却偏偏就是个“异类”呢?
可是……若他也是那般小气狭窄之人,只怕自己也不会爱他爱得如此不可自拔吧?
不管了!反正辰儿做什么都是对的!辰儿就是最好的!
凌月只负气道:“你对他那么好,处处替他着想,他却只会一味妒忌猜疑,总想着怎么设计害你。”
一想起正令轩那时对叶辰的种种针对,想起叶辰是如何死于他手,让她与叶辰有情人不得相守,受尽相思别离之苦,凌月心中就气恨难平。
真是越想越火大,越想就越后怕!
若是那时卫修没有将叶辰的魂魄送回阳间,她与叶辰便真的只能做一对亡命鸳鸯了。
凌月跺跺脚:“也只有你,才会如此以德报怨!”
好久没见她生气撒娇的模样了,虽然在说着一些过往不愉快的事,但叶辰的心情却是开怀的。
他一向淡泊,无争贪之心,唯独对凌月,却是不肯放手,执念重重的。
叶辰伸手揉揉她的发顶,把凌月那一头柔顺的黑发揉得有些乱糟糟的,声音里却带了些许喟叹:“我并非是以德报怨,他终究是我的弟弟,虽说只是同父异母,但毕竟身上都流着同样的血液,这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事实,只要他不是个无理残暴的昏君,我自然不能对他有所怨恨,更何况,他若是一早知道我的身份,也是不会做出那些过份的事来的,月儿……”
他停下脚步,与她面对着面,眼神温和的凝视着她,很诚恳的说道:“不要再怨恨他了,他不过是做了一个帝王该做的事,实事所逼,他也是身不由己,一个帝王若不心狠,若不多疑,若不手段百出,又如何能将这江山坐稳,既然要当皇帝,就必然要舍弃一些本来的自我,否则,皇宫里处处人心险恶,他如何自保?从来登上皇位的,都不是盲目心善之人,他已经算是很好的了,我不怨恨他,你也不要怨恨了,可好?”
凌月不否认,正令轩确实不是个无理残暴的昏君,要坐稳帝王之位,也是要多一些心眼,但他对叶辰的那些所做所为,却实在太过分太无理太残暴了,绝不是光明正义之举!
也只有叶辰,才会如此顾念亲情,任他对自己做了许多过份残忍之事,却仍然当他是自己的亲弟弟,不予计较!
若是换了别人,有叶辰这等武功与势力,正令轩也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天家无情,历史上有哪个皇子会为了顾念兄弟手足之情,如此退让,如此包容!
对于正令轩,凌月之前肯定是恨的!简直恨到骨子里!
可是此刻,既然叶辰开了口,那不恨便不恨,可心中却难免仍是气闷的。
她闷闷的沉默着,过了好半天,才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好吧……那时书扬要我原谅正令轩,说他其实并非无情多疑之人,只是实事所迫,不得已而为之,那时我就说过,除非是辰儿亲口跟我说,要我原谅他,否则,终我一生,永远都不可能原谅。”
话到此处,忆及正令书扬在世之时的点点滴滴,不免又心头唏嘘。
凌月偎进叶辰的怀里,紧紧的贴在他胸口。
她的声音闷闷的,带了几分小女子独有的娇可:“只要你好好的,那你说不恨就不恨好了。”
说到了正令书扬,叶辰的心情也就变得沉重起来。
头顶传来他微不可察的一声轻叹:“书扬……书扬他一直都活得很痛苦,我这个做哥哥的,却从来都没有尽到过哥哥的责任,这十几年来,虽想尽办法,却始终找不到解毒之法,更不能在他身边时常照应,终究也只能眼睁睁看他离去,无可奈何。”
凌月自他怀中抬起头,目光里有些许诧异:“原来你也一直在找灵鸩的解药?!”
“自然是要找的。”叶辰的神情有些凝重:“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可惜……”
可惜,天妒英才。
他是重情义之人,凌月知道,正令书扬的死,必然令他心中悲痛:“他下葬之时,你必然是在远处看着的,你不会不去送他。”
叶辰微微颔首:“只是怕让你察觉,所以离得比较远罢了。”
怕她察觉?
也不知他为何要一直躲着她……
正在此时,忽然听到一声尖利的破空之声,寻声望去,却是远处的天空之上绽开了一朵光华。
叶辰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