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是这样在问,但正令轩心底却也是明白的。
之前的种种,仿如一道道深刻在心上的裂痕,就算有一天愈合了,可那道疤痕却仍然还在,永不可磨灭。
这些事对于凌月来说,都必然是刻骨铭心的,又哪能没心没肺的当做过往云烟,将之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别说凌月这个当事人不能忘,就是他自己,也同样不能忘!不可忘!
人能忘记的,大多都是自己给予别人的好,但自己曾经做过的孽,却只会如同一个噩梦,无论你如何不去想,它终究是要纠缠你一生一世的!
直到你永堕地狱的那一天,方能终了!!
自做孽,不可活啊……
正令轩心中黯然,不由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倒也并无托词,坦然道:“若说我不疑心,那自然是假的,小月也不会相信,只要坐上了天子这个位子,对于辰皇兄这样的人,就不可能做到不去忌惮,他天生就是让人畏惧,让人折服的……可是,就算我疑心又能怎样?难道我真的要不惜一切的,再对自己的兄长下一次杀手吗?”
若他真这样做了,只怕从此以后,连他自己也不愿将自己当做一个人来看了!
正令轩满眼都是无奈,苦笑着看一眼凌月:“难道小月真的觉得,冷霄和那些禁军暗卫真能对付得了辰皇兄?而我,真的会蠢到派这些人正大光明的去淮南拿人?”
正令轩自嘲一般,笑道:“若我当真存心要对付辰皇兄,就不会这么大张旗鼓了,我应该用计策,用阴谋,怎么隐密怎么好,这么声势浩大的派了人去,那不是自曝其短,放他们去送死的吗。”
听他这么讲,倒也是事实……
正令轩最擅长的,不就是那些层出不穷的阴谋诡计吗。
他之前就是耍尽了阴谋手段,才能将叶辰诱捕。
不可能到了现在,他反而越活越回去了,竟然用起了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烂招。
若要对付叶辰这种高手,除非是那种自信心爆棚的傻\/逼,不然任谁都不会用这么正大光明的方式来刁难自己。
与叶辰正面为敌,那不是刁难自己又是什么?
见凌月仿佛若有所思的样子,正令轩也不知她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只是又继续说道:“这次的事,肯定是有人在幕后操纵的,只怕是有人想借此事故意激怒辰皇兄,让辰皇兄以为是我仍然不肯放手,要对他步步紧逼,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以此让辰皇兄不得不起了夺回皇位的心思。”
凌月随便看他一眼,不屑道:“叶辰又岂是他人能轻易激怒的。”
一看她那护短的神情,正令轩心里就不由狠狠的噎了一下,只觉得心中又闷又堵……
对自己那处处优秀的兄长不由自主的燃起了羡慕嫉妒恨的心思。
可他却又不能否认,凌月刚才所言那也是事实。
尽管心中十分郁结,正令轩却也只得点头称是:“那是自然,除非是辰皇兄自己故意上当,否则这天底下当是无人能刻意激怒于他的了,他的心性,本就是极淡的,真真假假自然了然在心,哪里是如此容易就被人左右的。”
此话说完,他却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凌月,眼中闪过了一丝痛楚,叹息着又说了一句:“大约这世上,也唯有小月,能叫他慌了心神,能叫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了,那次若非是以你为饵,辰皇兄又怎能明知是局,却还是不顾一切的入了局,最终……让我犯下那样不可饶恕的错。”
凌月看他的眼神将信将疑。
她还真没看出来,正令轩竟然还挺了解叶辰的……
不过转念一想,其实他一直都是了解叶辰的,否则过去,他又如何能那样精心的算计了叶辰呢……
凌月正心中盘算着,却又听正令轩说道:“如今韩风烈已带了大队人马前往西域平乱,只是战况不佳,前几天我又派了一支大军前去增援,但求援的战报却仍然一封接着一封的递到了我面前,边关情势堪虞,可京城的兵力已然接近空虚,我已再无人可派,若辰皇兄当真要反,此刻便是最好的机会,他根本不需废吹灰之力,便可轻易拿下京城,小月你说是不是?”
这些事凌月自然是知道的。
在得知冷霄一行人到达淮南的那一天,叶辰就与她就这些乱七八糟挤在一起的事做过一次详细而深度的剖析。
但叶辰却并没有将西域一事说得太详细,他似乎并不愿意提起与韩风烈有关的事……
凌月也不愿多提,想他必然是介意被韩风烈控制的那段日子,才会避之不谈。
因此,凌月此刻只有一件事是想不明白的,不由问道:“西域之前不是已经被韩风烈降服了吗,好好的,他们怎么突然就动乱了?”
正令轩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你先坐下,我慢慢与你讲。”
凌月也不跟他客气,一边朝椅子那边走一边十分顺口的就又问了一句:“那叶辰呢?你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
正令轩一头汗,抬手又擦了擦,心中自然是郁闷的:“连你都不知道辰皇兄会在哪里,那我又怎会知道。”
他讲完这句,凌月正好走到椅子边上,不由停下脚步狐疑的瞥了他一眼。
正令轩的这句话听起来好像再正常不过,但凌月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正令轩被她怀疑的目光看得一阵头大,忍不住又解释了一句:“是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辰皇兄此刻究竟身在何处,我已命了冷霄在日夜寻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