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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节此情何寄(下)

识得眼色的室友们早已走了个精光,这成人之美的“壮举”使得这间功能单一的寝室再次成为一间名正言顺的爱之屋。唉,他们也太会来事了,真让我不好意思。夏雪静静地坐在我身边,与我相距不过咫尺,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把数之不尽的柔情蜜意向我撒来。

这双美丽的大眼睛,我曾无数次渴望过,也曾一次次作贼心虚地躲闪过,但现在却可以尽情地迎着它,与之对视,想看多久看多久。还有这对娇嫩而散发着青春女性气息的红唇,曾是那样的让我欢喜让我忧,甚至还一度使我求之欲甚、行之欲远,但现在却完全属于我了,我可以随时将它捧来,尽情地吻个够。还有她整个整个的人,在为期一年的马拉松式的爱的追逐中,我曾顽强地坚持过,也曾绝望地放弃过,但最终却出乎意料地得到了。这都是以心换心、坚持不懈的结果啊,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雨,时大时小地落着,但整整一个下午都不曾间断。沉浸在幸福之中,我忽觉,这窗外的雨声仿如一首缠绵的曲子,而眼前这位心爱姑娘的娇音软语则如一首歌,两者天衣无缝地揉在一起,在清凉舒适的夏日中尽情地飘荡着、传播着,也在彼此爱的心间如清泉一般缓缓地流淌着……

晚餐时间一到,弟兄们就全回来了。这些家伙们,也不知道一下午躲到了何处,现在却一个个神出鬼没地冒了出来。看着我和夏雪满脸的喜悦,众人也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晚饭后,我第一次领着夏雪出去看了一场电影,总算把一年来拉下的课及时补了一次。电影散场后,天已很晚了,雨依然还落着,两人共撑一把伞,携手沿着南环街转了好久。

这条熟悉的大街,曾被我作为消遣工具无数次地踩来踩去,上面遍及着我无聊、无奈而无形的足迹,也镌刻着我对爱的向往与渴望。而现在,我似乎可以一种王者归来的心情,一边尽情地体验和享受着爱情所带来的新奇与惬意,一边告慰它我终于如愿以偿了,并由衷地感谢它在冥冥之中对我的成全。ye深人静之时,我领着夏雪返回粮校,将她安置在女生寝室,住了一宿。

第二天上午,雨过天晴,骄阳高照,但气温却并没有随之骤升,空气依旧像雨天那样凉爽、清新和怡人。看来老天也是善解人意的,生怕影响了我们的活动。早饭后,我和夏雪突发兴致,以步代车,从粮校一直走到了她学校所在的三营盘。在并城南路那片槐荫匝地、槐香满飘的清净之地,两人一起追忆着不久前雨夜里有过的初拥初吻,那些令人心暖的甜蜜和激情澎湃的幸福,再次让两颗年轻的心久久难平。

爱情是多么的美好啊!激动之余,夏雪还深情地唱起了歌,她的嗓子很好,颇有穿透力,极富感染力,时而绵甜柔静,如春风拂枊,时而激越清脆,似泉水泠泠。在我期待、欣赏而陶醉的目光下,她一口气唱了十几首歌,最让我难忘的是那首《初恋的地方》:

我记得有一个地方

我永远永远不能忘

我和他在那里定下了情

共度过好时光

那是一个好地方

高山青青流水长

陪伴着我们俩

初恋的滋味那么甜

怎不叫人向往……

临近中午的时候,阳光变得炙热难当,夏雪再次领我来到太行仪表厂的那个街心公园。漫步在这个天然的避暑胜地,彼此再次体验到了一种世外桃源的自在、惬意、空灵与令人心怡的幽静。

头顶暑气体远去,身边热浪不再,喧嚣荡然无存,花香草气弥漫间,只有清凉的风静静地在两人心间穿针引线,让彼此这份浓浓的爱用一种更加默契的方式,毫无保留地互动着、交流着,也让彼此敞开心扉,对一年来走过爱的历程进行了一次全面的回味和重温。一直到午ye时分,相互才难舍难分中依依惜别。

在此间隙,在夏雪的要求下,我给她讲了许多她所不熟悉的我童年、少年时代及之后的故事。看得出,我自我感觉非常乏味的这些陈年旧事,她却听得有意思极了,感兴趣极了。

故事从她的一问开始。她说我这么喜欢读书,是不是从小到大非常爱学习。

我说,爱学习,就恰好相反——非常厌学。

她问,何以见得。

我用老学究的口气回答说,一言难尽,且听我慢慢道来。

厌学与贪玩有着不解之缘,甚至是一对孪生兄弟:

我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恢复高考已四五年了,但农村这块久被荒芜的文化土地依然贫瘠而落后。正因为这样,村里每年都很难蹦出一两个大学生,大部分学生初高中一毕业就回村务农了,像他们父辈和父辈的父辈那样,面朝黄土背朝天,一把铁锹一把镰,开启了战天斗地、土里刨食的人生之路。土地贫瘠,思想更贫瘠,遍观全村,几乎都难见几个重视孩子学习的家长。说不重视,有点太片面,应该说是无法重视,要文化没文化,要眼界没眼界,拿什么去重视呢?

在这样的大气候下,十来岁的我和一群小伙伴们就知道没明没ye地疯玩。

也许有人会问,那个时候,天苍地荒,物质贫乏,能玩出个什么名堂来?玩什么呀?若这样说,就错了。因为在某些时候,玩是不需要什么叫得上名字的玩具的,切勿以为只有在游乐场、动物园等地方玩,才称得上真正意义上的玩。对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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