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没有料到云萝敢如此跟她说话,而且说得还是如此不客气,她眼一瞪,双眼死死盯着横隔在两人之间的屏风上,沉默了一会后,开口道,“王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老婆子说谎了不成?”
云萝见秦氏竟然还大言不谗,忍不住笑出声来,开口道,“虽说我这些年不曾在京中,可也知道苏表姐出意外走后,老夫人和苏家人可是连王府的门都没上,若真如老夫人所言,又怎会连最后一程都不送,倒是时隔两年后,过来在我跟前哭,老夫人是以为我好糊弄么?”
一听云萝这话,秦氏心底更是堵得慌,心想这果然是吴国公府教出来的姑娘,没教养不说,还如此张狂,但秦氏心底再怎么想,也不敢直接说出来,于是,她目光转向雪雁,开口道,“你这贱蹄子,主子走了,你就这么快跟了新主人,是不是在王妃跟前胡说八道了,也不怕你主子在底下知道她的祖母被人刁难,死不瞑目?”
在秦氏看来,雪雁是云萝身边的老人,对于云萝的经历,她再清楚不过了,所以吴诗萝第一次和她碰面,就说出这么不饶人的话,铁定是雪雁私下乱嚼舌头,诋毁她,以至于吴诗萝想给云萝出口气,毕竟两人是表姐妹。
雪雁没有想到秦氏的怒火会转到她的身上,她瞪大着双眼,怔愣了片刻之后,一脸不满地开口道,“老夫人,你怎么能随便冤枉人,而且小姐在苏家的时候,受了多少委屈,小姐什么时候对外说过,还不是任由老夫人你粉饰太平。”
如今不是在苏府,雪雁自然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任人欺负,在秦氏跟前,她没有半分的胆怯,秦氏见云萝和雪雁根本不把她放在眼底,一想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她只得改变策略,拿出帕子不停地抹眼泪,道,“我今儿也是走投无路,才求到王妃跟前来,为了找我那二儿子,钱财散了不少,以往王爷每个月会送一些银两过去,可今年自打四月份和起,就不曾再送过银子,可怜老婆子我命苦,都这把年纪了,孙女早逝不说,儿子也下落不明,如今还得支撑着一大家子人,我都不想活了。”
听完秦氏这番话,云萝更是震惊,一来是惊讶萧景阳竟然还偷偷给苏家钱,这事他是不知道的,二来是没有想到秦氏活到这把年纪了,脸皮倒是越来越厚了,竟然还好意思过来要钱,而且还想打着她和苏明德的旗号要钱,云萝忍不住冷哼一声,开口道,“老夫人这话倒是让我不太明白,若表姐还在世,王爷每年孝敬你是应当的,可如今表姐都不在了,她和王爷的缘分已尽,王爷可没有责任要养你们苏家人。”
云萝这话音刚落,秦氏就直接呛声道,“怎么没责任?当初我孙女可是为了给王爷冲喜,才嫁到永亲王府的,如今王爷自己好端端的,我孙女却早早没了,这不就是让我孙女的命换了王爷的,难道这活生生的一条人命,王爷就打算不管不顾了吗?如果我孙女还在,怎么会忍心让我这老婆子低声下气地来王府求人,你们是欺负我们苏家没人吧。”
秦氏说完这话,就在一旁大哭起来,云萝和雪雁主仆两忍不住对视一眼,脸上和眼底都露出一个大写的“服”字,心底也忍不住感慨,人能活得如此没脸没皮,也是够厉害了。
秦氏的这番举措,这是云萝万万没有想到的,她以为自己和苏府断绝关系后,从此就不再有任何瓜葛,但不曾想的是,秦氏竟然还要拿“死了”的她做文章,找萧景阳要钱。
皱了皱眉头,云萝开口道,“老夫人此言差矣,当初表姐可是自愿嫁给王爷,而且也是先皇赐婚,再者,表姐是如何出的意外,想来老夫人也清楚,若非王爷压着,苏嫔谋杀王妃,这可是死罪,谁知道和苏府有没有干系,要知道这苏嫔还未出阁前,可是老夫人最为珍视的孙女,听闻老夫人多次私下说表姐是白眼狼,对表姐多有不满,不知道要不要王爷重审旧案,说不准还能多审出几个凶手来。”
秦氏会把事情往其他地方扯,云萝自然也会,当初苏云霏谋害她,萧景阳可是发了好大一通火,就算秦氏不知情,云萝也有把握利用这件事,把秦氏给吓住。
果然,云萝这么一说,秦氏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当初苏云霏谋害云萝,连柳妃也牵扯进来看,苏云霏直接秋后被问斩了,而柳妃就算生了圣上这么一个儿子,也未能避免重罚的结局,秦氏不敢想要是真的查出什么证据,说云萝出事跟苏家其他人也有关联,到时候苏府会不会被萧景阳直接整垮。
见秦氏眼底闪过一丝惊慌,云萝又接着开口道,“听府中下人说,苏府之前也来了好几拨人想见王爷,全都被王爷挡了,可我今儿才得知,想来王爷是不想我知道这些,可老夫人偏偏闹到我跟前来了,还望老夫人多想想,日后这王府,能不来就别来了吧。”
被云萝这么说,秦氏有些恼羞成怒,也没多想,直接开口道,“你不过是继室,有什么好得意的,我可是先王妃嫡亲祖母,我有什么不能见王爷的。”
这话音刚落,屋内突然“哐啷”一声巨响,屏风不知何时已经被推到了,秦氏吓了一跳,抬头看向云萝这边,待看到云萝的脸后,更是吓得连退了好几步,指着云萝开口道,“你……你不是死了么,你到底是谁?”
云萝也不回秦氏这话,开口道,“这永亲王府,日后苏家人就不要再上门了,不然,难堪的可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