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会碰到一两个匆匆赶下山的人,不难看出他们个个都是焦急万分的样子,因为天气快要下雨了,所以她们都争取在天黑下来以前尽快赶下山去。
因为身后一直跟踪自己的那个人突然消失的缘故,夜锦晨觉得此刻自己身边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寂静的几乎能够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
偶尔会有几只乌鸦的叫声,从头顶飞过,叫的人头皮一阵阵的发麻,还好夜锦晨也从来不曾信什么牛鬼蛇神之类,否则岂不是要被这气氛吓的屁滚尿流的滚下山了。
他看着身后是一团团的雾气,浓的让人看不清楚他刚刚走过的石阶小路。
然后转过身继续走,刚走几步,那个声音又来了,他快,身后的脚步声就快,他慢,那个脚步声也跟着慢了。
这就奇怪了,刚才明明没有听到了,不是消失了吗,怎么这会儿又出现了呢。
他也不管了,索性继续往上走,天已经快要下雨了,他得快些上去才行。
他的脚步越发的急促起来,身后的脚步也是,每一次他回头都那么凑巧的那个身影和脚步声就会一同消失。
他想那个人的身手可真快,该不会是鬼吧,想到了这里,他在心里有些偷笑起自己来了,都什么年代了,自己怎么说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也信起迷信来了。
最后他终于抵达山顶,找到了母亲和陈淑桦的墓碑,他将手中的一大捧白菊分开,每人的墓碑前放上几一束。
然后对着她们的墓碑鞠了三个躬,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伴随着闪电响了起来。
那道光直直的照在了陈淑桦和母亲的墓碑上的那张小照片上,将他们原本美好的笑脸照的有些狰狞的可怖。
夜锦晨叹了口气,然后又将心中的那些话咽了下去,天空可能要下雨了,他得趁着雨还未下来,先下山找个地方避雨才行。
他看着墓碑上两人的照片,然后道了句再见,就离开了。
可是刚走几步,几乎没有来得及喘息,就听见一声凄厉的尖叫声,那声音很熟悉,“救命啊――――”
夜锦晨停下脚步,询着声音的来源望过去,只看见眼前一片片越堆积越厚的白色雾气,丝毫不见人的影子。
“啊――――,救命啊,救命啊――――”
那个声音越喊越急了,真的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一样,夜锦晨想该不会是谁家的姑娘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他朝着发声的地方一直往下走,拨开层层的雾气就看到坐在被雾气包围着有些模糊的石阶上捂住脚裸的蓝欣。
“蓝欣,你怎么会在这里?”夜锦晨惊诧的看着蓝欣,听夜锦晨这么一喊她的名字,她立刻止住了叫声。
她没有抬头,更加不敢与夜锦晨对视,只是低着头,支支吾吾的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夜锦晨盯着她看了几秒钟,然后像是想起来什么来,语气有些冷冷道;“你跟踪我,刚才一直在我身后的那个人是你吧?”
“这个――――”蓝欣揉着自己扭到的脚,想站也站不起来。
夜锦晨见她确实是因为扭到了脚而无法动弹,心也软了下来,于是走下去,蹲在她的身边,“怎么了,扭到了?”
说着夜锦晨就打算看一看她被扭到的脚裸,“啊――――,好痛啊,你轻点。”
“怎么那么不小心呢?”
“因为我刚刚看到一条蛇,吓得我差点从这里跌下去了。”蓝欣说着指了指一旁的蛇,夜锦晨看了看,原来是条死掉的眼镜蛇,八成是被冻死的。
“只是条死蛇而已,至于吗?”
“我哪里知道啊,不小心一下子就踩到了,以为是活的,吓死了都快。”
“好吧,我背你下山,然后送你回去,还有以后不要在跟着我了。”
夜锦晨表情有些严肃起来,一把拉住蓝欣的两只胳膊扶她起来,然后弯下腰,让她上到自己背上。
原本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下山容易上山难,现在应该反过来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了,因为很明显夜锦晨背着蓝欣有些吃力,一步步朝着山下走,有时还会不小心被小碎石什么的绊倒,可以说惊险重重。
十分钟就可以下来的路程,夜锦车用了二十来分钟,终于拖着蓝欣走到山脚下。
他放下蓝欣,然后挽住她的胳膊,这时已经累得不行了,大口喘着粗气。
天空已经开始下起了毛毛雨,可是两人都没有带雨伞,只好顶着毛毛雨往返。
夜锦晨的车子还好就停在了山脚下,两人坐进去的瞬间,雷声响起,外面开始下起了倾盆下雨。
还好他们及时,不然真的要淋成落汤鸡了。
车子缓缓被夜锦晨发动,蓝欣透过车内昏黄的灯光看着夜锦晨的侧脸,“锦晨,我们去美国完婚吧,我不想一个人了,一个人真的好孤单,看着伯母离开,伯父也跟着张妈走了,我爸妈也移民去了加拿大,我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好怕孤单,好怕谁在离开我。”
她伸手握上夜锦晨有些冰凉的握着方向盘的手,夜锦晨不说话,也没有看他,不知道他是没有听见还是故意假装的,总之一直到把蓝欣送回了家,直到她下了车,夜锦晨都保持着刚开始的那个动作和表情。
蓝欣刚下车,就朝他挥着手,大声喊着;“刚才的话,你回去不妨考虑下。”的时候,夜锦晨也只是一脸的惊诧看着她,用力踩下油门,车子就很快消失在了蓝欣的视线里。
“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