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随大娘娘去,四哥还可以为您写好状纸让您拿去呢,但是,可不要怪我没提前提醒你一句啊,在父母都在的情况下,亲生子女无论如何都不该让叔叔伯伯的教养,要是您这官司打输了,县太爷罚您给我家补足这几千两银子的时候,您可不要说我们家坑害您这做娘娘的哩!”
禾早煞有介事的说出这番话。
听到的众任都吃了一惊。
禾春儿也很惊讶,想了想,在四宝耳边压低声音问道:“还真的有这个规定哩?”
四宝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没有!早儿在忽悠人呢!”
禾春儿先是一愣,然后就很艰难的忍住了微笑,
除了四宝这种读书的人是懂法的,但是大多数老百姓连县衙门都没去过,所以,禾早的话还是成功忽悠住了禾老大与马氏。
禾老大有些害怕的扯扯马氏的袖子。
后者也有些担忧,但是仍然强硬地说道:“我就不信县太爷会睁眼说瞎话!”
禾早眉毛一挑:“大娘娘,你刚才这话要是让人报给了县太爷知道,那就是大不敬!竟然敢说县太爷是聋子瞎子!”
府中的下人都发出一阵哄笑声。
马氏吓了一跳,急急说出一句:“你,你瞎说哩,都是一家子,好苦的心肠……”
就这样嘟嘟哝哝的,带着禾老大走了。走的时候十分不甘心,一直往后扭头找禾夏儿,禾夏儿躲在禾春儿后面,连头也没抬。
她再不知好歹,也知道这回禾早给自己撑腰是为了阻止自己嫁给那个比自己小五岁的男娃,所以,即使心里头被不恭不孝的念头占据满了,充满了无限的愧疚感,但是,她还是很坚定的站在禾春儿后面,没有强出头。
当看到禾老大与马氏不甘不愿的离去后,她心里却又充满了对禾早无限的感激。
在三房待了几年,她当然在知道当初是禾早将自己要过去的,对他们三房来说不过是多了一双碗筷,三叔三婶都是厚道人,从没有反对过,而禾春儿几个孩子也都是善心的人,也没有为难过她。
她在三房没有那么多的家务要做,吃得好穿得好,又跟着去京城见识了一番。
她以为,她这辈子的好运也就这么多了,没想到,更大的好运竟是这一点——马氏不能左右她的婚事!
她知道马氏有多么厌恶她这个继女,一直虐待她,她以前那样懦弱听话,像头没有思想的牛一样,埋头苦干,为的也只是能吃饱饭,然后将来找一个不太坏的婆家。
而当时如果她知道马氏再也不能掌控自己的亲事,她还会像那时候那样听话吗?
答案却是肯定的。因为还有三宝在。
人都是贪心的,当知道生活原来还有另外一种过法之后,就再也不愿意回到从前,就十分渴望能够过更好的生活。
她的亲事不用担心了,但是还有三宝。
她不能不管他。
所以,禾夏儿终于下定了决心,在这天晚上去找了禾早。
她知道,这件事只要禾早答应,那么,三叔三婶那里也就是走一个过场。
天色已晚,禾早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看书,却没有看进去多少,她在想念阿澈。
听到禾夏儿的敲门声,就很惊讶,等让对方进来后,听了对方的请求,她就更加惊讶,半天沉默。
“早儿,我知道这为难你了,但是,但是我真的不能留三宝在老宅受苦,我娘那个人,你是知道的……”
她只说了半句,就不肯再说,议论长辈是非,不是晚辈所为。
禾早皱眉看向她,半晌才说:“你先回去,让我想想再说!”
禾夏儿忙忙点头,忐忑不安的去了。
次日,禾早就与四宝商量起这件事。
“她想将三宝过继到咱们家?”四宝皱眉。
也不怪他这般反应,养一个女儿与过继一个儿子是不一样的。
至少,在分家产方面,就有很大的变动。
三宝比四宝年纪大,如果他真的过继到三房,那么,三宝就成了三房的合法继承人。四宝七宝都得靠后站。
四宝的眉头皱的很紧:“夏儿姐这是想干啥!”
禾早倒是为她说了一句公平话:“其实,这也不怪他她,小门小户的,哪里知道城里人过继子女的规矩!她只是想让三哥同她一样,被咱们家管着,咱大娘娘左右不了三哥就中了!她也没多想!”
四宝想了想,道:“那你还是同她解释清楚吧,说清楚这其中厉害,就是咱想过继,咱大伯咱爷那里也不会同意,大央哥他……毕竟……身份特殊些……三哥是咱大伯唯一的子嗣!”
禾早看了他一眼,没有立即应声。
沉默了会儿,她才说道:“我是想一个万全之策,夏儿姐和三哥都是苦命的孩子,没有娘,就成了野草,任人宰割,咱们出手帮了几年忙,更是连夏二姐的亲事也管了,三哥那里也不要落下了!”
虽说三宝这几年也是三房养着的,但是与禾夏儿不一样,三宝的性质更像是禾三房雇佣的一个长工,管吃管住,再给点工钱。
而禾夏儿,却像是三房的女儿一样在养着的。
三房,是管不了四宝的亲事的。
四宝迟疑着:“要不,咱让咱爹娘赶紧给三哥订一门亲事?这年纪也早就到了,总一直拖着,大伯不管,咱爹做叔叔的与做爷的商量,总不会有错!”
禾早一拍手:“就是这样!成亲后,就让大伯把三哥给分出去,不能让新来的三嫂嫂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