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尧---紫尧--紫尧-----”在他意识深处一个遥远的声音在召唤,他眼前时而闪过那一张张面孔一幕幕画面让他的意识渐渐陷入迷乱的漩涡。
紫尧作为生死炉之灵,即使死去万年,哪怕只剩下一点残存的记忆,依然能够勾起生死炉本身的共鸣,那些死气和生气被他所吸引,疯狂地钻入他的体内。
脑海中的呼唤越来越真切,渐渐变成了死嚎和哀嚎,“你终于回来了----”那个最一开始的神秘声音响起,那声音不属于紫尧记忆中任何存在,同样不属于被封印的帝释伞,而是生死炉本身残存的意志。
即使残破,守御圣器生死烘炉何尝不在等待着主人的回归!
“我终于回来了-----”紫尧的声音在柳知返脑海深处响起,让他的头脑仿佛被一柄铁钳狠狠拉扯着撕开,露出里面稚嫩鲜红的脑浆,“我回来了!”
“你已经死了!紫尧!”柳知返沙哑的声音喃喃道。
生死炉的共鸣让紫尧的记忆越发强大起来,远远超出了柳知返的控制!
“紫尧---紫尧---天舞--司徒镜空---帝释伞!”
“你是来放了我的吗?”帝释伞那个冷漠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快放了我吧----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紫尧,你会后悔的,相信人类,你的下场只会比我更惨!”那一声声怨毒而凄厉,仇恨而诅咒的声音再次回到了他的脑海中,那是万年前紫尧一一颗獠牙封印了帝释伞的遥远的回忆。
嘈杂的声音,或者欢笑或者哀嚎,或者呢喃或者叫嚷纷纷交融在一处,仿佛夏天夜晚田野里的虫鸣哇唱,然而这并无任何诗意,而是充满了让人狂乱的魔音。
所有记忆在此时重现在他的意识之中,故去的时间不会重演,重演的只是记忆,柳知返的意识开始陷入迷乱,过往的记忆和现在的记忆杂乱地融合在了一起,现实的记忆和虚幻的记忆开始相互交融,难以分清彼此。
“紫尧,谢谢你,修行界终于要平息了,这都是你的功劳----”司徒天舞轻轻依在他的肩上,闭着美丽的眸子轻轻呢喃。
“紫尧!哥哥他们希望你死,我----我也希望你死!”在那血雨纷飞的黄昏,那个他深爱的女人亲口对他如此说道,他的胸口插着那柄红色如火般的长剑,不知是痛苦还是晚霞太过凄迷,让他看不清那一张曾经无比清晰的面容----
这时又有一个桀骜而轻狂的声音传来,那一袭白衣如此清越,那张脸仿佛神祇最完美的造物,那双丹凤眼如鸾凤般明丽。
“柳知返,你是我的人,有我在没人能动你!”司徒月婵嚣张地对所有人这样宣告,哪怕对方是司徒氏的少爷,或者沧帝城强大的修士。
“娘亲,他们是我的人,你不能杀他们----”那个夜晚,她将锋利的妖剑对准自己白皙的脖颈,妖剑锋芒刺破了稚嫩的肌肤----
即使面对家主樱兰,她想要保护的依然要保护下去,哪怕用她最不屑的一种手段。
“这件事不许和任何人提起,用自杀来威胁别人,是最蠢最丢脸的一种方式,本小姐这辈子不想来第二次----”
两张美丽的脸孔,两个轻灵如凤的身姿渐渐重合在一起,那张脸一模一样,甚至那气质都有几分重合,司徒天舞和司徒月婵的影子重合在一起,在柳知返越发缭乱的意识之中不断分分合合。
眼前这人到底是万年前害死了爱人的司徒天舞,还是那个凤凰般的他所倾慕的月婵?
自己到底是万年前那个在血色黄昏中被杀死分尸镇魂的妖兽之王,还是从柳河村走出来的那名父母双亡的柳知返?他竟也分不清了-----
他蓦然抱住头痛苦地大吼一声,“够了----我是柳知返!”
诚然,不论是柳知返还是紫尧,他们都有要保护的人,无论是司徒天舞还是司徒月婵!
冥山派四鬼使好奇而警惕地看着发了狂一般的柳知返,没谁想要先出手,就连最强的殷厉都渐渐凝重了神色,他看不清柳知返身上发生的这一幕。
他被金色的风暴所包裹,他那张脸变得如此诡异狰狞,他的半边脸上生出一层细密的紫色绒毛,甚至连颧骨下巴鼻子都发生了扭曲,如果遮住另半边脸的话,简直就是一只似猫又似豹般的脸长在了人类的身体上,他一只紫色的眼睛散发着诡异神秘的光芒,瞳孔变化仿佛猫类生物。
妖族长着兽首人身并不罕见,一些修炼未成的妖类便是这般模样,但长着一半人脸一半兽脸这样诡异狰狞的模样却是世间罕见,哪怕是冥山派这几个神秘的鬼使也是第一次见到!
司徒月婵在柳知返身边虽然看不见他身上发生的变化,但是却能看到他身上气息的改变,她能看到柳知返经脉中的黑色绯云诀真元已经完全被金色的彪皇诀所覆盖,同时更让她惊心的是柳知返被一道紫色的影子附着在身上,紫色的影子几乎完全将他吞噬,只剩下一点点属于柳知返自己的意识还停留在他那半张人类的脸上。
她感到了柳知返正在渐渐走远,一个陌生的魂魄正在占据他的身体,这样下去他将变成另一个人。
司徒月婵即使死也不想柳知返变成一个她所陌生的人,她认识的柳知返是一个不苟言笑不善言辞不行于色不解风情的别扭小子,有时让人无语有时让人恼火有时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