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帝城满目疮痍,而在这混乱之时,唯一的主事人家主樱兰已经陷入了死一般的昏迷之中。
这一战沧帝城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司徒氏万余年的天之护佑,也许已经用尽,厄运笼罩在了这个辉煌的家族之上。
玄罗宫前十几人站在夜雨之中,罡风卷着暴雨比刀子还要锋利,沧帝城中的居民大多数已经躲到影城中,仅有为数不多的十几人还能用修为抵御这凄风苦雨。
司徒楼月,司徒水阙,司徒靖与,司徒太乙,司徒大药司徒铮等人还有司徒氏五名潜修的老者也终于走出了闭关的密室。
在帝释伞攻打沧帝城时这些司徒樱兰叔伯辈的老人们都好像瞬间进入了修行的关头,出不得密室,帝释伞被瑶幽封印之后,他们好像又突然间突破了关口,走出密室来沧帝城中主持大局。
司徒樱兰父辈的强者早已几十年前就进入幻灭洞窟成了紫尧怨魂的祭品,剩下的这些长辈在年轻时还不及当初的司徒云朗司徒正之辈,这些司徒氏老人们资质虽然平平,但活的年头久,鼻子倒是历练的灵敏,他们都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华丽的殿门在一声陈旧的吱呀声中打开,辰元子在飞觞的搀扶下缓缓走了出来。
“家主大人怎么样了?”司徒铮第一个上前问道。
“姐姐怎样了!”司徒楼月也上前抓住了辰元子的袖子!一旁抱着肩膀的司徒水阙看见辰元子的脸色,心中便不由得一沉,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辰元子脸色沉重地摇摇头,“派人去玄玉宫请司徒雨施回来吧!”
一句话顿时让司徒楼月如遭雷击!
辰元子拄着拐杖,在飞觞的搀扶下步履缓慢地向坎离院走去,旁边枳花撑着伞,费力地抵挡着疯狂的暴雨,纤细的身子好像风雨在一株摇摆的树。
飞觞神色复杂,脸上满是唏嘘之色,辰元子仰头看着头顶的暴雨,摇头一叹,“哎>
“师父叹气什么?”
辰元子看了飞觞一眼,又摇了摇头,“哎!”
“真没想到,家主樱兰竟然会死在我这个老家伙前面!我已是行将就木,她却正在巅峰之时,这天下间又有几人是她的对手,可谁能预料,那帝释王伞竟然会打上沧帝城来>
“家主大人真的没有救了吗?”飞觞从来没见过辰元子救不了的人,治不了的伤,当初月岚宫宫主祈月童子被冥界鬼主重伤,鬼主已经属于鬼神级的存在,祈月童子那等伤势都被辰元子用逆天的手段生生救活,在飞觞心里辰元子的确是陆地神仙一般的人物。
辰元子摇头,“治不了了,那帝释王伞不是说得清楚吗?自燃修为,献祭魂魄,强行以人类躯体运用上古妖皇之力,这三条哪个都足以要她的命,更何况那帝释伞的灭绝之光是带着时光之力的,人沾上就死呀,她能撑到现在才是奇迹!”
他一边说一边摇着脑袋,啧啧叹道,“司徒氏大厦已倾,新生代又被柳知返和司徒暮影他们杀的杀废的废,如今司徒氏能拿得出手的除了司徒雨施之外还有谁?那个靠不住的不孝女司徒月婵?,司徒氏劫难将至,劫难将至呀!”
他眼神有些失落,“没想到我在行将就木之时,还能看到司徒氏衰落的一天,只是我是看不到它复兴的那一日了!”
“师父才没有行将就木呢”枳花嘀咕道。
辰元子撇着嘴看她一眼,微微一笑,“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半年前我还能自己走路,可现在没有人扶着,走三步就得歇两步,我这一辈子吃过的灵丹妙药无数,若非大限将至,绝不会如此孱弱!说起来”他看着天上斜着飘落的雨喃喃道,“说起来,我活的也够久的了,这雨从天落到地,它这一生是多么短暂呀>
飞觞一直没说话,听见师父这样慨叹,她说道,“柳知返说过会在您走之前来见你一面,你怎么也得活到他来看你吧!”
辰元子撇撇嘴,“那小子的话还有个准儿?还是别来了,别来了,现在沧帝城乱作一团,他再一来岂不就更乱了,我这一声的丹道本事都传给了他,死而无憾矣!”
“只要他能护着你们几个,我就算现在两腿儿一蹬去见我师姐,也能含笑闭眼了!”
飞觞眉头蹙了一下,身后打伞的枳花眼角淌了两行泪出来。
玄罗宫中,司徒樱兰躺在床上,她脸色有一抹红晕,看上去仿佛颇有精神,床边两侧依然站着她的那些男宠,低着头垂着手,亦如以往木偶一般没有声音。
“让楼月进来!”
司徒楼月推门而入,快步走到了床头,“姐姐”话没说完她泪已经淌了出来。
“哭什么,我没和祖辈一样进入幻灭洞窟,还能留个全尸,这已经不错了!”她微笑说道,拉住司徒楼月的手,“我时间不多,我有些事要交代你!”
“姐姐你说,我一定办到!”
司徒樱兰点点头,“我已经派人去了玄玉宫,我走后让雨施接任家主,雨施一直没让我失望过,她一定能做的很好,这我并不担心,我担心的是星见>
她露出一抹忧愁,“月婵她的名声在修行界太差,性格又张扬无束,但我不担心她,有雨施在,有柳知返在,我相信那姓柳的小子能保护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