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转身看了冷夜阳一眼,同时巧妙地侧过身,让冷夜阳能看到门口的人,而他们又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不知公孙董事长和夫人驾到,有失远迎,两位不会见怪吧?”带着浓浓讥讽的声音响起,瞬间温度下降了好几度。
现在复姓很少,一听冷夜阳这么说,欧米雪退后几步,她并不傻,自然听出了两位来访者的身份。
踏入病房,公孙苍明护着妻子进入病房,那母鸡护小鸡的架式仿佛怕自己稍不留意,阿拉蕾就会被人伤害。
“冷……先生,你好点了吗?”长久以来对冷夜阳的愧疚感使阿拉蕾在他面前显得十分卑微。
“多谢夫人关心,暂时还死不了。”与阿拉蕾的谦卑形成鲜明的对比,冷夜阳话里字字带刺。每次见到阿拉蕾,他就要重新经历过一番痛苦不堪的撕心裂肺,这叫他如何能有好口气对她?
看了精神状态还不错的冷夜阳,阿拉蕾慌忙垂下了头。这一切看在公孙苍明眼里既心疼又无奈,十八年了,她无心造成的悲剧,已经整整背负了十八年的自责和愧疚,已经够了,够了。
不忍妻子再被冷夜阳羞辱,公孙苍明扶阿拉蕾在沙发上坐下。一代商业霸主,身上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冷总裁,相信你也已经猜到了,我们今天的来意。小儿一时冲动,误伤了你,我替他向你道歉。不管你提出什么样的补偿,我们都乐意接受,只希望冷总裁大人有大量,能撤销对小儿的控诉。”不愧昔日的风采,连求人都说得霸气十足。
冷夜阳淡淡的笑,眸底却射出寒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令郎犯的是故意伤人罪,理应交由司法机关处理,我就算想办也无能为力。”
这样的拒绝早在预料之中,不过,公孙苍明绝不是这么好打发的人物:“看来冷总裁找人研究过这件事,故意伤人罪可算民事纠纷,只要你单方向撤销控诉,司法机关就不会再追究。”
“哦……”淡淡应了声,仿佛听了公孙苍明的解释后才知道有这样一条法律规定。
接下来整个人空间陷入窒息的沉默,冷夜阳闭眼假寐,仿佛在考虑,又似无声下着逐客令。阿拉蕾满脸局促不安,仓惶频频对公孙苍明对视。
太久的沉默化成利剑一下又一下割据着阿拉蕾惊恐万状的心,大着胆子站了起来,走至冷夜阳跟前。声音而紧张和担忧而略微颤抖:“冷先生,我知道豫皇以前不懂事,多有得罪你的地方,请你不要跟他计较。经过这次的教训相信他不敢再对尊夫人纠缠不清了。”直截了当挑明了冷夜阳是挟怨报复。
“冷先生,请你高抬贵手,放过豫皇吧。如果你还有任何怨气,请发泄到我身上,放过我儿子吧。”多日来的惊恐堆积到崩溃的边沿,阿拉蕾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整个人瘫软在地,苦苦哀求着冷夜阳。
一旁始终沉默的欧米雪将自己缩成隐形人,默默听着,越来越心惊。看来,冷夜阳与公孙豫皇的恩怨远比她想像中的更为复杂。
妻子的崩溃,公孙苍明心疼不已,赶忙扶起她,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妻子愧疚惊惶担忧的泪水,他的心揪成了一团,痛不可抑。
自从知道儿子出事后,她没有一天不在惊恐万状中度日。只怕冷夜阳会借题发挥,将对她的怨恨通通报复到公孙豫皇身上。
再加上公孙豫皇对齐子姗的感情,他们之间的关系真是越来越复杂,剪不断,理不乱。上一代的恩恩怨怨,这一代的情感纠葛。
深知冷夜阳不是个善心人士,他不会大发慈悲放过她的孩子。于是,厚着脸皮来求他。十八年了,他一直没有原谅过她,而这些年间,她又何尝有一日原谅过自己?
她的一时大意造成了无可弥补的憾事,她亏欠他的一切,终是无法补偿。
自从冷夜阳意外找上她时,她便放弃以前对儿子**的尊重,一再强迫他忘记齐子姗,甚至不惜用相亲这种老土的方式来左右他的感情。
她知道感情之事不能勉强,也知道自己不应介入,她所要做的应该是理解和成全。然,十八年来的心魔控制了她。
以为终于有机会可以为冷夜阳做一些事了,还是他难得找上她,所以,不管怎样她都要竭尽全力,万万没有想到,她的自私将儿子逼疯,造成今日的后果。
严格说来,这件事她要负上全部的责任。
“冷总裁,再怎么说内人也算你的长辈,你怎么能如此对待一个伤心欲绝的老人?”为妻子的状况担忧不已,忍不住训斥了冷夜阳一句。
公孙苍明不开口他还对阿拉蕾有几分同情,他这么一说,他仅有一丝怜悯都不施舍给她了。冷眸一扫,淡淡地说:“公孙董事长这话说得好像都是我的错似的,请别忘了我才是那个受害者。”以前是,现在也是。
一边搂着崩溃的阿拉蕾站了起来,一边对病床上桀骜不驯的男人说道:“这件事的确是我们理亏在先,豫皇一时冲动,的确应该受些惩罚。他已经被拘留三天了,请你给我一个薄面,日后商场上,还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与阿拉蕾的激动相比,公孙苍明显得不亢不卑,不慌不忙。
公孙苍明和阿拉蕾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能让他们这样低声下气来求的人,放眼洛城找不出第二个。其实,一开始他并没有想要报警,更没想因此对公孙豫皇做什么。
不过,阿拉蕾今天的激动和仓惶提醒了他,他等待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