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一点点回笼,没有后悔的时间,抱起她小心翼翼放在床上,冲门口错愕的齐蒙蒙大吼道:“还不快去叫医生。”天知道当现在身体颤抖得有多么厉害,心快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
“哦,是,是。”惊呆了的齐蒙蒙如箭冲了出去,她只知道齐子姗现在不能死,她还有利用的价值。她不能死,一定不能死。
凝着眼前双目紧闭的齐子姗,巨大的恐怖笼罩而下。凤眸呈现出无助与惊慌,颤抖的手不敢探向她的鼻息,从未有过的害怕占据心腔,满满挤得快要爆炸。
“子姗,你不能有事。我命令你,不能有事。你给我听好了,你若是敢死,我就杀了齐傲天。你听到了没?我说到做到,我一定会杀了他,杀了他!”惊乱如同迷路的孩子,用一贯熟悉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的惊恐。
拍着她冰冷的脸颊,惊恐堆砌到了喉间,声音哽咽嘶哑:“齐子姗,你听到了没?你醒醒啊!齐子姗,你不能就这么走了……不能丢下我一个人……”过多的惊恐击溃了他所有的坚硬,在一遍遍威胁,呐喊中流下了泪。
男人痛极的泪滴滴灼热,晕开一圈圈珍贵的湿晕。可是,此时此刻的齐子姗看不到他的悲伤,听不到他的呼喊忏悔。
她平静极了,无悲无喜,无惊无惧。紧闭双眼,任一切浮华恩怨飘逝世俗。
灯影笼罩下,白刹的光线照出一室疼痛的惊慌。此时的冷夜阳已无半分刚刚的冷漠或理智,被惊恐满满侵袭着他,脑中全是母亲离开前的样子。
不,他不能失去她,不能!不能!
冷夜阳疯狂抓着齐子姗的手怎么也不肯松开,严重影响到了医生的救治。被惊恐攫住心的他眼中只有齐子姗的存在,对其他一切全无所感。
最后,万不得已下,医生给他注射了麻醉剂。因为齐子姗已经窒息休克,再不进行急救的话她就没命了。
麻药退去,冷夜阳抚着额头,沉甸甸的脑子如同灌了铅。片刻空白后,零碎片段组成一幅真切的图画,整个人快速腾起,匆匆拉开门,往外走去。
齐子姗的病房里空无一人,剑眉蹙成一个“川”字。麻药未完全褪去,脚步踉跄。可急迫的心不允许他停下来。
“冷先生,你醒了啊。”一身黑色中袖上衣搭配蓝色短裙的齐蒙蒙一脸憔悴地低头走来,在看到他时不由得诧异了一下。
几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齐蒙蒙的肩,低声吼道:“子姗呢?她在哪里?”雄狮恐惧的低吼声声慑人,惊得齐蒙蒙半晌错愕。
肩胛的剧痛使她回过神来,面对暴躁受伤的狮子,她不敢耍什么花样。因为一个不慎,他会将她撕成两半,毫不留情,吞噬干净。
“姗姗换了病房……”话还没说完,怒火再度喷在脸上:“换到哪里去了?”
“加护病房。”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男人盛怒中的力道千斤之重,差点拧碎了她的肩骨。
一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不顾齐蒙蒙的死活,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浪费。
来到加护病房,刚巧碰到医生从那里出来,冷夜阳没有迂回,直截了当地问:“齐子姗怎么样了?”
医生一见是她丈夫,也没有任何隐瞒:“病人由于休克的时间太长造成脑部缺氧,现在仍没有醒来。”
不详的预感撞击着脑海,这样的台词有些熟悉。“那她什么时候能醒?”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问话的时候,他的心被一双无形的怪手揪扯着。
“现在还不能确定,这要看病人的病情发展。”这样的说词越来越熟悉,何若云送入医院时,医生也是跟他这么说的。
结果,几个月过去了,她还是没有醒来。
毫无预警之下,一把揪住医生的衣领,沉戾暴躁不再压抑,清晰浮于脸上:“她究竟什么时候会醒?”森冷的话语来自北极,萧萧寒气吹过医生耳际,涌入恐怖的威胁。
被人勒得透不过气来,医生又惊又惧,斟字酌句,小心翼翼,唯恐回答不好,自己的小命就此断送。
“冷先生,请你冷静点。夫人的身体和精神状态原就很糟糕,她需要静养,情绪更不能有太多的波动和起伏。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能不能醒来,就要看她本身的意志力了。”不敢对冷夜阳有所隐瞒,因为那样他的下场会更凄惨。
他对自己怀孕病弱的妻子都下得了狠手,对其他人更不会心慈手软。如果他能侥幸逃过这劫,他一定要向医院请假,休一个长假。
熟悉的说词比以往更加强烈震撼着他的心,狂躁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惊恐和担忧。
手上的力道一松,医生整个人滑落在地,慌乱爬了起来,顾不得许多快速跑开。一秒不敢迟疑,这个喜怒无常的冷夜阳真是太可怕了。关键是他财大气粗,就算有意伤了他也不会惹上什么大麻烦,而他却活该遭罪。
虽说医生是神圣的职业,可是,医生不是神,只是个平凡而普通的人。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危才能治病救人!
突然的噩耗惊得冷夜阳六神无主,根本没有余力去理会医生的举动。呆愣半晌后,转身进入了加护病房。
仪器的滴答是静寂中唯一的声音,响在心头惊起阵阵荒凉。病床上的齐子姗睡得十分安稳,不再紧蹙秀眉,不再惊恐梦呓。
细如白瓷的肌肤,精致秀美的五官,沉睡中的她宛如无忧无虑的孩子,没有设防,不懂人世险恶。
年轻的脸庞犹带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