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冷酷漠然的眸子,鲜少流露出别人看得懂的情绪。此时此刻却布满担忧与焦虑,深深吸住了她的灵魂。
明知道要逃,要移开,然,就是动不了。
见齐子姗定定看着自己,不言不动,冷夜阳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里。焦虑再不掩饰爬上眉梢,爬满脸颊。
双手猛地握住她的肩:“子姗,你说话啊?怎么了?”俊脸因担忧而染上层腊白,刺痛了齐子姗的眼,等她回过神来已本能开口:“我没事。”轻轻三个字却奇异地搬开压在冷夜阳心头的巨石。
不放心地认真观察着她的神情,脸色虽不是很红润,却被晨光镀上一层悠然的金黄,不再惨白如昔。长睫垂下盖住明灿的双眸,挺俏的鼻梁下唇如沾了露珠的花瓣,散发着柔嫩的光泽,勾动他心底渴望的那根弦。
形随念动,丰唇悄悄拂过娇美的红艳。齐子姗浑身一颤,属于他独特的气息侵袭着她的每一根神经,蜻蜓点水般的吻似微风柔柔拂过心湖,却荡起层层波澜。
想到何若云的警告,赶快推开他。爬向床的另一头,竖起全身的戒备,严阵以待。
看着她的样子,冷夜阳自责又懊悔,心疼又不安。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畸形的,强迫和报复的开始使她心里自然对他产生了防备,现在又刚刚历劫归来,身体里更是藏着一枚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引爆。
他真不该一时情不自禁惊扰了她,可在理解体谅的背后又一层失望徐徐升起占据着他的心。拇砦笫敲览龅模故瞧嗖业模?
冷夜阳的举动令她高悬的一颗心松下几分,姿势一软,不再那么紧绷:“我姐姐她怎么样了?”虽然被她设计,然,她内心小小的角落里仍记得她的好。
比起自己的亲生父亲,齐蒙蒙对她所做的种种实在不算什么。
“她被杰希下了毒,无药可解。”据实以告,任何欺骗都是有缺口的。不管出发点是好是坏,最后都难免伤害。
瞠大双眸,耳朵“嗡嗡”作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嘴唇嚅嗫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吐出话来:“她会好吗?”不止是问,更是哀求。
知道齐蒙蒙的计谋已经被冷夜阳识破,他不会救她。可是,她不想她死,不要她死。她只是受不了命运的摆弄,想自己掌握而已。
她没那么深的罪,她情有可原。
听出了齐子姗的小心翼翼,冷夜阳叹了一口气。他真不知道善良是否会是她身上最大的缺点,但他就是爱上这单纯的晶莹,不是吗?
“我会尽自己所能救治她。只不过……”她太脆弱,脆弱得他不敢说出任何有可能伤害到她的话。
冷夜阳未出口的话给她的不是安慰,而是惊悚。他的权势有多大她不清楚,但她知道整个洛城若是连冷夜阳都束手无策,别人就更没有办法了。
惊恐攀爬上心腔,血色自脸慢慢褪去。在唇上咬出道道齿痕:“我可以去看看她吗?”面对她的哀求,到嘴边的拒绝怎么也吐不出来。
定定看了她好一会儿,终是妥协地点点头。
齐子姗缓缓吐出一口气,轻声说:“谢谢你。”
冷夜阳的不承认,还将错都怪到他头顶。公孙豫皇的怒气也压不住了,若非为了不让齐子姗为难,他早就不顾一切带她走。
在医院里他就说过若他不能好好照顾齐子姗,他一定会来带她走的。而今,比以前更加变本加厉,他说什么都要带走齐子姗,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太阳穴,公孙豫皇无畏无惧。若连这一点勇气都没有,他不配照顾齐子姗。可是,冷夜阳比以往更加炽烈的火气,还有那莫名其妙的话,令他心生疑情窦。
他很暴躁,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像头被人踩了尾巴的狮子。还有他口口声声的质问,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联想起那一夜他到别墅去找他要人到他在路口意外碰到齐子姗这其中有好几天的空白,难不成,他们都被人耍了?
越想越觉事有蹊跷,冷静一下来将事情的原尾细想了一下,发现其中有很多可疑之处。“冷夜阳,子姗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公孙豫皇顾左右而言他的话,冷夜阳更加怒气勃勃。“公孙豫皇,你就这么点出息,也想从我手上抢人。你最好乖乖交出齐子姗,否则,今天你别想走出这页门。”失去齐子姗又被齐蒙蒙威胁,他有火无处发,有气无处撒,唯有一忍再忍。
白天借着工作麻醉自己,一到晚上思念噬骨,整夜整夜无法入眠。许多不曾出现的噩梦再度缠绕上他,那大片大片的血红里除了母亲还多了两个人。
一个是他未出世的孩子,另一个齐子姗。
每一入睡,她们就阴魂不散打击他越来越脆弱的灵魂。梦中,一张张哀怨悲切的脸都在指责他的不是,他的无能,他的自私,他的悔不当初。
齐子姗失踪已经一个星期了,他没一顿吃得下,没一夜睡得安稳。第一次发现自己对她的爱已这么深,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
没想到他的痛苦竟是公孙豫皇和齐蒙蒙演的一场戏,好一个公孙豫皇,好一个齐蒙蒙,好一个里应外合。
他承认这一次他阴沟里翻了船,可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得寸进尺!
赤红的凤眸已经染上嗜血的魔性,冷夜阳整个人很不正常。公孙豫皇倒是益发冷静,不是因为自己的命在他手上,而是在确定他们是否中了别人的离间计。
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