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初黯然道：“这我知道。”
她与墨筝便是如此。
“在下与心爱之人，亦是如此。在下便是那位保留记忆之人，轮回了百世之后，在下发现一个法子。只要在下不被杀死，就可以不用再尝轮回煎熬之苦。但是，这样在下也会被禁锢在这一世的幻境中，永远也无法脱离这个幻境。”
如初点点头，看向李汉身后的那二十余人：“那他们……”
“他们与在下一样，也是因不愿轮回煎熬，滞留在这一世幻境中的煎熬之人。他们之中，少的，也在这个幻境中滞留了一两年，多的，已经在这里耗了大半辈子……”
“但是，我们从没有放弃离开这个鬼地方！”一道英气果断的女声传来。
如初看向那个女子，发现那个少女看起来极为年轻，十六七岁，面容姣好，眉宇之间却隐着女子少见的英气和果敢。
李汉点头：“正是如此，我们这些滞留之人，才会聚集在此，集合我等众人之力，尝试着用各种方法，离开此处。”
如初对李汉的话，已是信了七八分，更重要的是，眼下除了相信李汉，并无其他办法。
“在下夜十三。”如初拱手，做了个自我介绍，“今后就烦劳诸位，多多指教。咱们一起同心协力，离开这个煎熬谷！”
“说得好！”
方才接话的女子，抚掌轻笑：“我叫叶萱。”
其余诸人，也跟着叶萱做了自我介绍。
如初冲叶萱微微一笑，对于这种爽快利落的女子，如初难掩好感。
“你放心，既然你没有脱离这个幻境，就说明，与你同来的那人还未死。”叶萱拍了拍如初的肩膀。
“没死？”如初失声摇头，“不，今日我亲眼看到他死在我眼前……”
忽然，如初像是想到了什么，眸中绽放出星星点点的光彩。
“夜公子，你的那位同伴，就是今日在菜市场斩首的那位相国大人吧？”李汉早就注意到了如初的异状，当时相国行刑之时，如初的疯狂，他更是看在眼中。
“是……”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是事实。据在下所知，那位相国大人，位高权重，关系极广，他被新王处死一事，激起了他许多就部下的不满，甚至暗中谋划救出相国。相国手下能人异士众多，要找一个面容相似的替死鬼，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能瞒过新王的眼睛就行。”
如初心下稍安，只要他还活着就好。
墨筝果然尚在人间。
几天后，如初收到了一个童子递来的信件。如初按照信件行的地址赴约时，才发现那人正是墨筝。
墨筝立在一棵梨树下，身上披着御寒的斗篷，遮住了大半张脸。
墨筝现在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脸决不能让旁人看到。
但他的身影，如初早已熟悉。更是在这几百世的轮回中，温习的了然于心。
她又如何会忘记？
那一刻，如初只觉得喉头酸甜涌动，心里种种滋味，最为只化成了两个字。
“墨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