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祁有意无意地摸着一匹白马的鬃毛,沉着眼睛低低笑着,卫子玠和卫门卫的话,她一字不漏地听见了。
她心中有些难过,近来好不容易见到了卫子玠,没想到马上就要分别,她此时有些懂了,心中这些许的难过正是离别依依,不愿分开的情绪。
阿祁的脸忽然发红,转眼偷偷看了卫子玠一眼,莫非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情绪?
而现在她明白这种感情是身为女人对男人产生的依恋之情。
她摸着马儿,心里却想,为什么两个人喜欢在一起,却要面对这种不得不分开的事情。
卫子玠是脱不了身的,她也不可能不去找叶海陵。
等到卫子玠走到她身边欲言又止的时候,阿祁对卫子玠要说的话,其实了然于心,不过她还在等着卫子玠开口。
她低头笑着,似乎完全不知道卫子玠是来和她告别的,卫子玠轻轻道,“阿祁……”
“哦?”阿祁低声回应。
卫子玠见到阿祁擦得素白的脸庞,温婉如玉的脸上,衬着两颗明亮的眼珠子,而这眼珠子里像是放入了星星光彩,此时正带着莫名的情绪看向他,不禁心神微动,但嘴上还是道,“我想和你说,我现在不能陪你去蒙国了。”
在卫子玠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多少带了些歉意。
阿祁有些愕然,却很平静地望着卫子玠。
卫子玠又急忙补充道,“你和我回卫国,再过半个月,我一定陪你去找叶海陵和帝澈。”
阿祁心道,谁不想和你在一块,可是她咬了咬唇,又摇了摇头,“不可以,我在岛上等师傅的时候,已经急得发疯了,现在绝对不能等下去了。”
卫子玠脸上神色黯然,“我知道我拦不住你,可我实在不放心你一个人去见君越。”
阿祁嗔道,“为什么我不能一个人见他?事到如今你还怀疑什么?”
卫子玠稍微笑了笑,对阿祁道,“这件事情,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心的,除非你和我行过白首之礼!”
谁要和你行白首之礼?这句话阿祁卡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
可她脸上带着的却是娇笑,“怎么?你堂堂的卫国世子又觉得比不上君越了?”
阿祁的问题,卫子玠并不回答,只是颇具威严道,“下一次,你见到我时——”
“我会是卫国的皇帝,就是君越也要拜倒在我脚下!”
他眼神倨傲,看来是预备回去登基。
阿祁却不以为意,轻道,“你是卫国的皇帝也好,不是也罢,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她话中意义是她喜欢的是卫子玠这个人又不是皇子或是皇帝的身份,但终究脸皮薄,不好意思明说。
“到时候我去蒙国接你。”卫子玠直言道,脸上是霸道之气,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阿祁瞧着他的笑意,心神微荡,也是笑了,“好啊。”
她马上又道,“你得用八抬大轿,骑队万骑去接我,不然我可不跟你走!”
卫子玠一见阿祁终于答应了,差点激动地上前抱了阿祁,又怕这一抱,心中情感再难压抑,非要放弃了卫国的皇帝宝座跟着阿祁去蒙国不可。
所以这一抱,他终于没有抱上去。
卫子玠满脸笑容地喜道,“莫说这一点微末的要求,就是要我红毯千里,良骑万匹,我也要把你接回我家中。”
阿祁笑而不答,含情脉脉看着卫子玠,一只雪白的手轻轻在衣垂鼓动,纤纤玉素绕指柔。
卫子玠又叮嘱道,“虽然这次我不陪你去,但是你要带上卫门卫,他曾经去过蒙国,一定能帮上你的忙,再说我卫国与蒙国关系并不十分好,需要他处处留意。”
阿祁轻轻嗯了一声,心里却道,又不是你亲自带去有什么好?
此时一阵风吹过,阿祁觉得心像脸上轻抚拂过,有些发凉,有些发酸,于是她继续去摸马,反而不去看卫子玠。
虽然她对卫子玠并没有到如何如何痴恋不能自己,却也知道现在也是不能多看几眼的。
但卫子玠深知了她的心思,在她身边并不离去,只是静静站在她身后。
阿祁忽道,“对了,今日那个剑夏怎么会咳嗽成那个样子?好像是病入膏肓了。”
卫子玠愣了愣,才知道阿祁不想两个人维持这种离别情绪,他道,“这小子是真的得罪了卫擎姑父,他被烟熏了很久,肺部大概受伤了,许多烟气进入他体内,恐怕以后身体都不会太好。”
阿祁惊喜道,“真的吗?”脸上的喜色显于表面,大概开心到了极点。
“你好像十分高兴似的,不过那小子实在不怎么好运气,别人家的女孩子也就算了,惹了上堂堂卫国大将军的女儿,惨淡收场也是应该的。”
阿祁连声赞同,“是啊,他以前还好不要脸的纠缠我,时至今日就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什么?”卫子玠霍然大怒。
“也没什么,这人自视甚高,我倒是没有把他看在眼里,不过他倒是把你断袖之事好好地说给我听了一遍。”阿祁掩嘴微笑,看卫子玠反应。
“哼!”卫子玠一转脸,变成冰冷睿智的表情,心道怎么没把剑夏那厮好好修理一顿。
不过天长地久会有时,要是这么久算了,他就不是卫子玠了。
阿祁笑呵呵看着卫子玠发火,心中的发酸感稍有舒缓,看着卫子玠,脸上笑靥如花,只盼时间在这一刻永久停止。
卫子玠见阿祁笑个不停,板着的脸又放松下来,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