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望海崖离那冰山并不远,阿祁便顺路去看看,整个个计划中,这便是卫聒的坟墓。
望海崖算是吴国冰山之下的另一绝景,是很久之前的一座大山断裂而成,不过那另外一半的大山却是在一夜间消失不见,也使几朝几代的人纷纷称奇。
此崖立于海陆之间,惊涛拍岸千百年,那崖上刻上的是风霜痕迹,沟沟壑壑,倒也有着沧桑之感。
它拔地而起,自然间流露出那巍峨高势,有着山中傲视天下的风骨气度。
此刻,阿祁往下看去,便是那浪涛肆虐,浪尖高涨,心中肃然起敬,再远眺出去,汪洋一片,倒是看不见她以前住的孤岛。
阿祁笑道,“那传说中的半边山一定是因为坍塌而沉到海里去了,也不是什么足以称奇的事情。”
面对汪洋,卫子玠嘴角的笑容变得孤高起来,他笑道,“若不是这样缺了一半,恐怕它不会这样闻名于世,这传说,倒是给它添彩。”
阿祁想了想道,“要是卫国皇帝死在这里,恐怕还要更加添彩。”
卫子玠不语,阿祁显然也不等他回复,反而在崖上东看西看。
两人在崖顶巡回几圈,终于确定了这高崖再无其他出路,唯有上山这一条路。
阿祁躲着卫子玠,遮遮掩掩地地拿出腰间的包裹,用些花花草草遮挡着埋在土里。
这点小把戏却瞒不住卫子玠,他站在阿祁身后,端详着阿祁藏这东西的过程,突然间恍然大悟道,“莫非你吧那巫驰的兰花带来了?”
那兰花能放出黑烟,让百毒不侵的阿祁流出鼻血,阿祁以为,这该是世上最厉害的毒药,之前便摘了小小的花朵,没想到黑烟冒个不停,她便用布抱起来,用作杀死卫聒的陷阱。
手中一滞,阿祁的掩藏工作做的十之七八,她盘算着先把这兰花的解药给叶海陵,到时两人就算对战,叶海陵也占了大大的优势。
冲着卫子玠,阿祁不再隐瞒,她嘿嘿一笑,“你猜的不错,我是将兰花埋藏于此,到时候,将卫聒逼到这里,我便用石子击破这些松土,那卫聒就算有心,也会中毒,无法逃出去。”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卫子玠赞同道,不过他看上去无心帮忙,倒是又绕着崖顶走了几圈。
等两人办完各自的事情,已是黄昏时分。
淡红色的太阳在水天相交处缓缓落下,与大海融合,远处的海面一片夕阳红晕,碧波荡荡,大海在此时居然说不出的宁静。
这样的景色,倒也赏心悦目。
卫子玠颇为风雅道,“此情此景,与佳人共渡,不知道要羡煞多少旁人。”
阿祁也不管她满手的黄泥,沾沾自喜地仰脸,“那世子以为,如此情景和我相比,哪个比较好看呢?”
卫子玠闻言看阿祁脸上烂漫笑容,配之以脸上一点黄泥,洁白玉手染上赤黄,仿佛自然间生长出来的葱之淡白,不矫揉造作,不施脂粉,这样天生丽质的美人,他忍俊不禁道。
“夕阳千百年来倒也没甚变化,反而不及人生命的一刹那来的精彩,此时的你,自然比夕阳还要惹眼。”
卫子玠看着阿祁目不转睛,痴痴笑着,眼神灼灼,显然说的是实话。
但他这样的表现却让阿祁想起一个人,似是说话间洋溢着三四分的调戏,轻浮难挡,满口胡言,浪迹花丛多年,说的话却不及卫子玠精彩的那个人。
可不是吗?被她遗忘在卫国的剑夏。
想起这人,阿祁心里微微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似乎和他说了要一起来吴国,但一句话没说便离开了他,也不知道能不能造成原本盘算的情伤。
卫子玠正是一时情动,阿祁的思绪却是飘到九霄云外,望着他怔怔问道,“你这是和剑夏学的吗?不过你说的比他动听多了,他说话可不像你这样讨人喜欢。”
剑夏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是情话,但夸夸其谈,说的差强人意,反而不动听。
阿祁这话把卫子玠拉了回来,他笑道,“不是让你不要靠近那人吗?看来你已经认识他了,每一次你都能出乎我的意料。”
说着,卫子玠内心居然心中忐忑,那个剑夏虽然一直说些疯话,虽然没什么本事,但阿祁,是否,能看得上他?
正想着,眼前的阿祁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向他走来。
阿祁叹了口气,走到卫子玠身边,两人面向波澜大海,她道,“要说什么出乎意料的,那便是找一个雕玉的师傅,却不想惹来一场杀生之祸,你母后的玉像,你还想要吗?”
阿祁十分自然地靠在卫子玠身边的石头上,眼神慵懒,抬眼看着卫子玠,笑靥如花。
卫子玠心中一动,有了吻一吻她脸颊的想法。
不过他并没有这样做,此情此景,或许就像阿祁一样靠在岩石上欣赏夕阳也是不错。
卫子玠往后一靠,正挨着阿祁靠在石头上,两人十分融洽哦,阿祁也没有避上一避,卫子玠如此便是满足,他张口道。
“那玉像只得暂时作罢了,或许等我当了卫国的皇帝,可以把他捉回去,用他的妻子来胁迫他,你看怎么样?”
阿祁一惊,这未来的卫国皇帝还真是把权力极好地运用了起来。
他说的真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阿祁往卫子玠脸上看去,以为他只不过是戏言一句,不想鹰眼如此逼人。
他是真的想要这样做的。
但,在一瞬间,卫子玠看见阿祁正端详他的脸,却暖暖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