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陈二毛就去了男生宿舍楼,他已经答应了冯老,赶在日落前把窃听器装到柳生花周围
这绝对是个相当有难度的任务,陈二毛犹豫再三,终于决定直接去宿舍见机行事。
和所有的男生宿舍楼一样,并不因为来了几个外国交流生,楼道就能变得多干净。
入眼望去,来来往往都是穿着大裤衩吊儿郎当的光膀子男生,悄声捂着话筒打电话的,蹲在门口吃泡面的,那股子调料味儿蹿满整个楼道。
楼道尽头的公用洗澡间里时不时蹦出来两嗓子狼嚎一般的歌声,间杂着其他人‘唱你麻痹’之类的埋怨叫骂声。
陈二毛装模作样提着个暖水瓶顺利躲过宿管大妈的盯梢混进了宿舍楼,可是他却不知道柳生花的宿舍是哪一间,侧耳听去,每一扇虚掩的宿舍门里都传出来乱七八糟的声音,瞎拨弄吉他声,狂敲键盘的声,还有一间宿舍里面断断续续传出来几声暧昧的‘不要……不要……’
‘卧槽,在神圣的国立大学宿舍里居然有人在做这么龌龊下流卑鄙无耻的事情,我怎能不管。’
陈二毛满怀欣喜地推开虚掩的宿舍门,正对门口床下铺的一名男生浑身光不溜秋躺在床上,单手握着智能手机在斗地主,屏幕上一发牌,他就点放弃,听筒里恰巧又传出一声女声暧昧的“不要……”
“干啥?你找谁?”
男生不爽地拉开一角被子盖在身上没好气问道。
陈二毛原本以为能看到什么香艳的镜头,结果人家在玩单机斗地主,舔着脸笑道,“走错房间了,哥们儿你继续,你丫儿的牌打得也太好了!”
他窘迫地带上门,站在楼道里犯难,这尼玛四层楼要上百间寝室,我找到晚上也找不着。
忽然前面一间宿舍门打开,一个风风火火的鸡窝脑袋冒出来吼了一嗓子,“私服组团杀怪,要整的速度快来!”
随即整个楼道像是约好了一样,响起络绎不绝的回复。
“怕你啊……”
“等着,哥在新区练满级就俩虐你……”
“老子的时间非常值钱,老子在天书世界等着你……”
没等那鸡窝脑袋缩回去,陈二毛抢一步过去。
“这位好汉留步?”
那名男生急着回去开打,没好气道,“有啥事快说!”
“请问一下倭国交流生的宿舍是哪一间?”陈二毛递过来一根烟。
男生接过烟夹在耳朵上,思索了一下冲寝室里问道。
“谁特妈知道新来的鬼子窝在哪儿!”
“是不是里面有个人肥的跟猪一样,在四楼402!”
寝室里果真有人知道。
“多谢!”
陈二毛一抱拳就上了四楼。
相比楼下的精力旺盛,四楼则相当安静,几乎见不着几个来往的大裤衩。
这也难怪,学校里针对不同需求的各类学生都制定有各种档次的宿舍。
一楼二楼是标准六人间,洗漱都要在楼道尽头的公共浴室解决,价格平民,只是隔音效果太差,一般谁要是半夜磨牙放屁说梦话基本上半个楼道的人都能听得见。
三四楼则是档次高的宿舍,四人豪华间自带空调独立卫生间。
总而言之就看你掏多少钱,住多好的宿舍。
陈二毛在四零二宿舍门口踌躇了半天,干脆一咬牙就敲门。
没一分钟,宿舍门被打开,露出米田大供油汪汪的大脑袋,当他看清楚敲门的人是陈二毛,立马小眼睛瞪的溜圆,一脸戒备。
“嗨!别这么紧张嘛,虽然我们之前有过节,不过不打不相识嘛,怎么不让我进去坐一坐?”
陈二毛貌似很诚恳地说道。
米田大供正要纠结,屋子里传出柳生花的声音。
“米田君,开门迎接客人吧,华国有句古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放你娘个屁,这特妈不是远方,你们才特妈是远方!’陈二毛心里暗骂柳生花无耻,可脸上却是笑容满满,在米田不情不愿眼光里推门进去。
推开寝室门,屋子里相当宽敞,相比一二楼凌乱不堪的六人上下铺宿舍,这里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柳生花头发散开,跪坐在地板上,手中微微摇晃着一把折扇。
“二毛桑,请坐!”
陈二毛大剌剌盘腿坐在地上来回打量,心里思索着怎么装窃听器而且不被发现。
寝室墙上贴着一张倭国幕府时代的地图,地板上摆放着围棋茶壶和一张古琴,靠着墙角的书柜上堆满了书籍,大致一扫,都是历史古迹文献之类。
陈二毛装模作样摇头晃脑称赞。
“啧啧啧,柳生同学你这情调很雅致嘛,很像我们古代一位德艺双馨的老艺人,他名字叫东方不败。”
柳生花听完眼中厉芒一闪,显然知道东方不败是个什么货色,他笑了一下合拢纸扇挑衅道。
“二毛桑既然来了,我们不妨对弈一局如何?我对你们华国的珍珑棋局仰慕已久,二毛桑能不能让我得偿所愿呢?”
“我觉得不如何。”陈二毛摇摇头心道,“这货肯定天龙八部看多了,想破珍珑棋局你找虚竹去!’
输人不输阵,陈二毛扒拉着黑白旗子故作神秘道。
“我们华国棋牌文化博大精深,珍珑棋局不过沧海一粟,还有双扣,斗地主,打升级抽王八等等……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慢慢教你。”
柳生花冷冷摇着扇子,陈二毛同样一脸笑吟吟盯着他,右手不着痕迹地在棋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