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吴常委这一局棋原本快要输了,见着陈二毛前来,终于有了悔棋的借口,顺便把矛头指向他。欧阳老家主气的吹胡子瞪眼儿,扔下棋子问道,“人在哪儿?”
陈二毛硬着头皮走出来,拱了拱手,干笑道,“二位大佬,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吴常委抬头望着天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欧阳家主欧阳萧峰则重重哼了一声,用挑剔的眼光把陈二毛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蹙眉道,“这就是你赞誉有佳的青年俊才?”话语里带着三分不屑七分不信。
吴常委回过神来点点头说道,“然也,先前之事我已经调查清楚,纯属小人作祟,非他本意,况且二毛同志心性不差,当的起‘俊杰’这个称呼,欧阳老哥还信不过我么?”
两人说的什么鬼画符,陈二毛根本没听懂,他只是小心翼翼地偷窥着欧阳萧峰,这老头看上去七十开外,满头银发,面容枯瘦,可是双眸炯炯有神,右手握着柄泛黄的纸扇,时不时扇一下。
陈二毛被欧阳萧峰看的有些发毛,尴尬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想起自己来时候摘了些桃子,也不知道被门口俩战士扔哪儿去了,两手空空不是个事儿。
于是便从兜里摸出揉的皱皱巴巴的半包红塔山,抽出一根讨好递到欧阳萧峰面前。
“老爷子来一根。”
“我爷爷早就戒烟了。”不远处欧阳小生突然出声道。
“艹,马屁拍马腿上了。”陈二毛郁闷不已,可是欧阳老家主却深深吸了口气,熟练地捏出一根在鼻子下嗅了嗅,两指一夹,其意不言而喻。陈二毛麻溜儿地给老爷子点上,顺手自己也冒上一根,这下尴尬全无。
陈二毛刚要坐下,欧阳萧峰从身后抽出一根拐杖,在他背上重重敲了三下,说道,“屁大的兔崽子也敢学人吸烟,打不死你。”
陈二毛郁闷抱着脑袋叫唤,“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老爷子你有点儿霸道呀。”
欧阳萧峰眼睛瞪圆,“信口雌黄,不敬尊长,该打!”
又挨了两拐棍。
陈二毛这次学老实了,灭了烟头,一声也不吭,吴常委先前肯定给欧阳萧峰解释过了,可是老头还是教训了陈二毛一顿,不知道是啥意思。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恃才傲物更不可取,你若是这样,如何让小生跟着你。”
“您老说的极是,小子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哎,不对不对……什么叫让小生跟着我?”陈二毛才反应过来。
欧阳萧峰沉声道,“我孙儿小生,生性活泼好动,不喜书卷,老朽正想找个人教教他社会如何复杂凶险,免得再被人欺负了也憋着不出声儿!”
老爷子说的这话也不无道理,虽说欧阳世家乃是书香门第,自古入翰林院者,不胜枚举,进士状元也出过不少,可是欧阳萧峰悲哀地发现,如今欧阳家一代不如一代,学问做的好又能怎样,肩不能扛二斤,手不能提二两,手无缚鸡之力不说,与人争辩时,满腹学问却被目不识丁的小人呛个半死。
这个社会已经变了,再这样下去,欧阳家早晚就只剩下一群书呆子,所以欧阳萧峰便想让孙儿小生去部队磨砺一番,长长见识,这孩子心底太柔弱,吃了亏也不肯讲出来。
吴常委知道老哥想法后,直接推荐了让欧阳小生跟着陈二毛,并且告知欧阳家主,陈二毛如何在海市一路崛起,挑了倭国卧底黑社团——火王帮马德财,如何被九五局泰利陷害通缉,又回来找出证据翻案。如何东渡倭国,深入倭国皇宫夺回流失文物,面对众多顶尖杀手追杀,如何横渡沙漠一举分而歼之……总之,听完吴常委的叙述,欧阳萧峰心里对这个年轻人有了清晰的认识——丫的就是一腔热血的惹事儿精。
知道陈二毛并非是是伤害他孙儿的正主儿,欧阳萧峰心病也好了大半,很想见见这位颇具传奇色彩的年轻人。
‘如今的世道,这样纯粹的人已经不多了啊。’
欧阳萧峰猛然想起,这个陈二毛应该很对某人的心思。或许,那位先生的衣钵,会落到这青年身上。
“干嘛要找上我呢?”陈二毛哭丧着脸问道。
欧阳萧峰胡子一翘,说道,“你欠老朽一个人情,刘大先生的本事,岂是轻易就能传授给别人的?”
“呃?”陈二毛愣住了,抬头望着欧阳萧峰。
难道说刘大先生传授他咏春精髓,就是因为欧阳家主的缘故,不晓得这老头为什么会这样帮他,有这机缘还不如便宜他孙子欧阳小生得了。
像是看出来他的疑惑,吴常委笑着说道,“刘大先生是民国最后一位武状元,而欧阳家也出了民国最后一任文状元,就是欧阳老哥的舅舅,两家世代交好。樊东方的事情暴露后,我便给欧阳老哥交代了个中实情,坦白说,无论是三德大师传你佛门奥义,还是刘大先生授你咏春精髓都是一种殷切期望,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可懂得?”
陈二毛狐疑地瞪着他,“吴老大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还有为啥刘大先生看上去不过六十来岁?”
吴常委笑了笑说道,“三德大师与我私交甚好。他叮嘱过我,多加照拂你,至于刘大先生,昔日也是先天高手,即便是三德大师都称赞不已,可是如今积劳成疾,内力全无,年轻人过刚易折,无论做人还是做事,都要留三分余地,你的戾气越来越重,迟早会落下心魔,刘大先生走之前叮嘱过,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