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年,青黛的也办了吧。我本意是叫你认个人家做义女的。不过现在我改了主意,奴婢出身就奴婢出身,你可怕?”苏棉看着青黛道。
青黛本来是害羞,还想躲出去的,没想到主子换了话题。
她上前一步道:“当初,奴婢以为咱们在西北得好久呢,那会子想着,就是觉得他……还不错。如今他也算是步步高升了。上回去,他也没说嫌弃奴婢。出征前,还特地见了奴婢一面说是叫奴婢好好伺候主子,等着他。要是他战死了……婚事就不作数了。要是他活着,他做将军,奴婢就是将军夫人了。奴婢几次都问过,在乎奴婢身份么?他都说不在乎,他都不在乎了,奴婢自己怕什么?”
自家要嫁的夫君都不嫌弃,外人嫌弃有什么用?
大不了,她关门过自己的日子,横竖总有人愿意和她来往的。
“好,不愧是我身边出来的。只要你自己够坚定,以后的日子,不会难过。你眼光极好,那公孙肃,是个有情义的。”苏棉笑着夸赞道。
“多谢主子,伺候主子这么些年,总也学了几分。”主子多厉害啊。
、一步一步走到今日,从不见她怕,不见她愁,天大的事,也是淡淡的就过去了。
铭安还在剥花生,铭寿却抱着一个大花生靠着苏棉睡着了。
“这小子,怎么这会子睡了?昨晚没睡好么?”苏棉轻轻戳戳铭寿的脸颊道。
铭寿睡得浑然不觉。
“想来是听咱们说话闷的,奴婢抱着他回去睡吧。”**笑道。
“算了,就在这睡吧,拿个毯子来。”苏棉将他移动了一下,往里头放去,也不给枕头了,小孩子有没有枕头都行。
**拿来小毯子给他盖上,主仆几个继续闲话。
花生炒的微微焦黄,闻着都香。在加上一屋子的欢颜笑语,真像是寻常人家一般。
铭寿是闻着午膳的香味起来了。
因为天气冷了,苏棉今日就不大愿意动。
怀着身子慵懒,所以就摆在里屋了,横竖一桌子都是她们娘三个喜欢吃的。
苏棉还没叫呢,铭寿,坐起来揉揉眼道:“娘亲,饿。”
“这可真是闻着香味就醒了,饿了叫**抱着嘻嘻手来吃。”苏棉摸摸他道。
铭安看着小兄弟道:“真能睡!”
洗漱好了,一家子坐在桌前,铭寿是真饿了,也是刚才花生吃的不多,一点也不挑食了,给什么都吃。
他们几个吃的开心的时候哦,南方的燕子归已经吃过了午膳。刚收到了苏棉的信,正带着笑意打开来看呢。
苏棉先是诉苦,说那几个人怎么恶心,怎么叫她烦。
又说肚子里的还算乖巧,没吐,就是犯困。
就这就长篇大论的讲了两个儿子放火……
燕子归看的直摇头,这两个怎么这么调皮,说是主意也不都是铭安出的,铭寿占一半……
蔫儿坏。
放下信,他叹口气。
棉棉是想诉苦,想撒娇,到底还得在结尾的时候讲几句实际上都不碍事。什么都在她掌握中。
实在不该叫她孕期里操心。就该好好的养着,养的白白胖胖的。
这时候,劳心劳力,对身子岂能好了?
可是没办法,他总不能不打仗。
“传信给梁有才,叫他好好盯着王妃的身子,一旦有什么不好,就马上来信告诉本王。这事不必告知王妃了。”燕子归道。
疾风应了一声道:“凌风在呢,也能分担几分,苏家大爷快进京了,估摸着老太太也快了。”入冬前,总得安顿好。
“嗯,也告诉凌风,叫他多操心。盯着慕容婉婷那个女人。”燕子归脸色阴霾道。
要不是他留着慕容氏有用……岂会如今担忧棉棉。
“王爷不必太担忧,王妃以后可是皇后!凤体,岂会有事?咱们早些拿下南方,就不必担心了。”疾风笑道。
燕子归点点头,他也不想太过儿女情长,可是棉棉和孩子们,于他来说,是多么要紧。要是没有她们,他的心,都要变成顽石了。
“公孙肃他们到哪了?”燕子归压住心里的情思,起身看着行军图道。
“到晋阳城了,晋阳城和泰州之间,有一处地方适合扎营,王爷看,是叫他们这里扎营,还是回京在往南来?”疾风问道。
“此处扎营,多久可到安阳外?”燕子归问道。
“咱们要是将安阳以西控制了,他们一个昼夜就可到。”渡江之后,就是安阳以西,如今还是被燕王的人把守着。只要强占了那里,就等于杀出一个缺口。
取安阳指日可待了。
“那就扎营在此,三日后,取……安阳。”燕子归看了看地图,指着安阳城那一处道。
“是!”疾风激动道,终于是他们攻城,而燕王守城了!这可是天壤之别!虽然攻城艰难,可是至少他们是在收复失地。而不是被掠夺。
九月初一,正式敲起战鼓。
燕子归带着人马,正式攻打安阳城。
袁良,张祈,李子恒等一干南胤大将几乎全部集中在了安阳城守城。
重点就是守着西面。
都知道摄政王有一队二十来万的兵马就在漓江对面,要是西面守不住,大军渡江之后,安阳岌岌可危。
燕子归却不着急打西门,只是从北门猛攻。
这一仗从九月初一到初五,车轮战一般,安阳北门持续不断的战火。
死伤自然是惨重的,但是两方兵马都有信念,谁也不会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