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茗握着骨哨小心翼翼的往桥上挪动着,一步两步三步。
忽然天空中响起惊雷,轰隆隆,轰隆隆,响彻东方。
黑沉沉的天空划过一道闪电,照的整个瘦西湖分外清晰,又是一道惊雷响起,薄光于此时减弱一分,循光影看去,巴茗抬头便看到了一角白衣。
“谁在那里?”巴茗大着胆子问。
回答的她的依旧只有寂静无声,巴茗瞬间感觉一股寒气从脚跟升到了头上,浑身都冒着冷气,这漆黑的夜,平底的惊雷无不昭示着暴风雨的来临。
巴茗提脚就想撒着欢的往桥下跑去,缓缓转过半个身子,一个念头涌上心间,若是那边有人危在旦夕,自己岂不是见死不救?
想到这,巴茗心底的冷气去了一半,胆子也慢慢大了起来。
说实话,人很多时候的恐惧心理往往都是由于自己的胡思乱想所引发的,若是这时候转移注意力或者是停止那些没有依据的胡思乱想,心里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有人在哪里吗?有人吗?“巴茗慢慢摸索过去。
慢慢接近桥的正中央,巴茗记得再走过去两三步能看到自己原先看见白衣的地方了,默默心里数着步子。
“一”,前方迷雾层层。
“二”,白茫茫一片。
“三”,一角白色的衣角出现在了视野当中,迎风飘摇,似乎是站着的某人穿着的衣服的一角。
巴茗细细的往前挪了一小步,抬高视线慢慢开始往上看,白色的下裤,宽大的白袖迎风灌起,气鼓鼓一片,再往上,依旧是白茫茫的衣料。
她不敢再往上了,她怕自己看到的会是一张惨白到没有生机的女人的脸,又或者是密密麻麻的长发,没有脸!
踌躇中,又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巴茗不用抬头就看到了一张脸!
那是一张无比漆黑到恐怖的脸!
仿佛已经腐烂很久,又像是发霉了一般,整张脸都没有肉!
黑色的瞳孔里泛着嗜血的光,似是择人而噬!
“鬼啊!“巴茗大叫一声。
惊雷碾过,有声音于此刻分外清晰:“鬼叫什么。“
那声音清朗如玉,又似寒风般冷漠,竟然让巴茗觉得无比的熟悉。
似乎那白色衣角上绣着的云形纹路也眼熟的很,还有那漆黑无比的脸,怎么生硬的好像是块面具?
这一切的线索加起来,答案呼之欲出。
“师父!“巴茗跪地行礼,大声惊呼。
此时巴茗的视线足以将眼前的人看得通透,
“吵死了。“大国师挥了挥衣袖,束手而立,神情认真的看着湖中心,似乎很警惕。
他依旧是一袭白衣,长风灌起他的衣袍,衣袂飘飘,玉带仙仙,仙风道骨,就像是从画卷处的留白处走出,一身风华。
巴茗被这风采暗暗赞叹了番,但人命关天啊,墨悠还有小色撇还在外面晃呢。
“师父,墨悠还有小色胚,不对,还有墨墨刚才与弟子走散了……“
“安好。“巴茗的话生生被某人无比清冷的声音打断。
她僵在原地,既然大国师都说他们没事情了,也就是说并不存在什么妖魔之类的出现,那自己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于是也学着他负手而立,惯看湖心。
只是这学与不学之间,山寨与不山寨直接的差距很大,巴茗看了湖心良久,觉得眼干疲倦,十分困倦。
白茫茫的湖面有什么好看的?亏大国师还看了半个时辰。
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伸完懒腰的手刚刚放下,巴茗就发现了不对劲。
惊雷过后,必有大雨。
刚刚自己明明有看到雨落东方,怎么这边竟是一滴雨都未下。
怎么似乎还有些热?
空气中的温度持续走高,沉沉的雾气也徐徐被蒸高的温度所化去,慢慢消散。
眼前的视野渐渐开阔,终于视线豁达了不少。
巴茗闲闲倚在白羽桥上,看起来姿态十分惬意。
目光所及之处,依旧是那无波无澜的湖面。
大国师你告诉我,这***的鬼湖面有什么可看的?
巴茗心底对大国师还是有些抵触的,毕竟也不是自己心甘情愿愿意做他弟子的,要不是自己有求在先,她也不会放弃自由的米虫生活陪他在这看湖。
她满腹牢骚,毕竟现在大半夜了啊,一个美人不睡觉是非常容易显老的,她可不希望自己早早就变成了沟壑纵横的老太婆。
话说这好歹是皇宫啊,怎么自己进来这么久连个巡逻的都么看到!
今天真是见鬼了!
转头继续看去湖面,薄雾已经全部褪去,瘦西湖边,风声萧萧,落叶飘飘,平添了几分寂寥之感。
一首酸诗油然而生,还没等巴茗开始吟诗,身边的大国师衣角飘了飘。
她侧首凝望着大国师,身影修长,雪光黛色,一袭沾了雾气的白袍迎风而立,如山玉隐,瓷白如玉的手转至胸前,一双眸子如长卷的留白中点上了最好的浓墨,正凝神看向湖心,点点讶然从眸中闪过。
巴茗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不对,脸上来不及变幻表情,脸已转向了湖心,那是什么!
瘦西湖因白羽桥的缘故,将湖分成了白湖和羽湖,此时的羽湖中心呼呼的冒着咕咕的小泡,慢慢变大,仿佛有什么怪兽就要从水中飞涌而出。
咕噜咕噜,气泡慢慢变大,慢慢变多,很多竟然开始浮出水面,仿佛下面有什么东西正在呼吸。
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