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不依不挠,嘴上道歉,脸上笑容不减。
“娘,刚刚这个女人一直在跟我们抢胭脂水粉,而且还嘲笑我们尚书府,说我们两个穷酸。”害怕景莲责怪自己,苏莹连忙将战火牵扯到红玉的身上。
“穷酸?”
景莲一听脸色简直难看到了极点,她这人向来最要强,一贯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不比京城中其他官太太差,何时被人如此讥讽过。
“既然不穷酸,为何拿不出这一千两,我看也不用折腾了。”红玉揉了揉眼角因为打呵欠冒出的眼泪,“依我看,这就让人将那胭脂送到我的府上去,我可以出两千两。”
红玉的话音落下,给身边丫鬟使了一个眼神,丫鬟立刻会意,掏出了两张银票,整整两千两,她眼睛眨也不眨地就摔出来。
尚书府三个人当即面色铁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被如此当众羞辱,让他们尚书府的脸面往哪里搁。
苏莹咬了咬牙,伸手拽了景莲的袖口,将她拉到了楼梯口无人的地方,刻意压低了声音开口:“娘,我实在忍不下去了。一千两我们尚书府又不是拿不出来,干嘛要在这里被人羞辱,先将银子付了,之后若是爹爹问起来,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景莲眉头抽了抽,满脸的无奈:“要是有的话早就给了,府上哪有那么多银子。府上所有人一个月的吃穿用度也花不了一千两,你爹为人老实又不善理财,给娘亲的全是他的月俸,一月也不过几百两。你们平日花的闲钱还是娘动脑子从求你爹办事的人手里挤出来的……”
“那这次我们岂不是丢人丢大了!”苏莹嘟着嘴,目光顿时变得更加幽怨起来。
这两个人正窃窃私语的时候,楼上传来一阵惊喜的叫声。
声音是出自红玉,原来管家为了弥补红玉没有买到上好胭脂的遗憾,从书柜里找出了一副许陌提笔的画作送给了她。
红玉自然欢喜得不行。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雅间苏紫的授意,看得出来今日景莲母女定是买不下这胭脂,若是红玉出手,便让她做了冤大头,这让苏紫心底有几分过意不去。
“得了许公子的墨宝,我此生也就无憾了!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能够见到许公子真人,你们东家跟许公子是朋友,说起来真是让人羡慕。”
一旁的伙计听完忍不住摇头:“姑娘说得话自然在理,不过我们东家也是个惊才绝艳的佳公子,论起书画也不见得比许公子差。”
“这话当真?”红玉一听眼前一亮,目光更炙热了几分,“见不到许公子,能见见你东家也不错,你东家在这里吗?不知道能不能出来一见。”
这边红玉的声音很大,苏紫在雅间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有些无奈,心想这伙计还真是多嘴。
那伙计也意识到自己多嘴了,东家似乎无意露面,他正踌躇着如何挽救局面,一旁的掌柜瞪了伙计一眼,上前来解围。
“红小姐,我们东家一向不喜热闹,所以很少进京。若是他在这里,刚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他也不会不出来不是?”
“对对对!是我糊涂了!”
红玉捧着许陌的字画,心底的美意一直蔓延,所以十分好说话。
这边苏凝和苏莹早就看红了眼,直勾勾盯着红玉手里的字画。
“这银子你们到底付还是不付?”瞥见景夫人,红玉陡然变了脸,有些不耐烦。
景夫人细长的眉眼蹙着,面容显得几分尖酸,她狠狠瞪了红玉一眼,没好气开口:“那胭脂着实没什么好的,平白卖的那么贵,也只有没有脑子的人会去买。再说了我家老爷一贯清正廉明,两袖清风,若是有着一千两,定是会拿去救济贫苦之人。”
景夫人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在场还真是有不少信了。
红玉却因此更加不喜这一家子,她身为商贾之女,最反感的就是这些直视清高的迂腐之辈。
“得了!说到底就是拿出来银子来吧!既然拿出来银子,那胭脂就是我的了!”
“你……”
景夫人没想到红玉还是这么嚣张的态度,当即气不打一处来:“自古士农工商,你们商人奸恶狡猾,为人不耻,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得意的。小姑娘奉劝你一句,一身铜臭味的人最好夹起尾巴做人。”
“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不是?我看你是长辈,对你说话已经客气了!只没想到对你这种泼妇根本用不着客气,嫌弃我们商人满身铜臭味,那平日从我们这里得到好处的时候,一个个却又是另一幅嘴脸。”
红玉到底年纪小,又被家里骄纵惯了,说话有些口无遮拦。
景夫人也没想到红玉真的什么都敢说,当即脸色煞白,险些喘不过气来。
她的手指几乎指到了红玉的鼻尖:“你这臭丫头少胡言乱语,我家老爷岂能够与那些乌合之众相提并论,今日你不将话说清楚就休想离开。”
“我想走你能够管得着吗?”
红玉斜斜扫了景夫人一眼,越发觉得心中有气,长这么大还没有敢指着她的鼻子说话。
她挑了下眉头,状似起身朝着外面走去,胳膊却是狠狠撞了景夫人的胳膊一下,听见景夫人的呼痛声,她觉得十分解气。
景夫人冷不丁被红玉给撞了一下,顿觉得胳膊上一阵刺痛,扭曲着眉眼,伸手去抓红玉。
红玉尚未反应过来,头发被扯住,那边苏凝看见了刚刚发生的一切,有心替景莲出气,当即扬起手冲着红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