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儿小脸一绷,眉头皱起,喝道:“谁让你拿过来的!这是给小愉儿玩的东西!”说着怒气冲冲从小宫女手中抢过珍珠就要塞进萧愉手中。
“昀儿!”顾倾城喝道,“不许胡闹!”
昀儿转过头来眨巴着眼睛,委委屈屈地道:“母后?怎么了嘛!这就是给小愉儿玩的嘛!”
顾倾城快步过来,把那颗珍珠接在手中,和缓了口气,道:“昀儿,方才葡萄做的都是对的,小愉儿还小,什么都不知道,若是一时好奇把这珍珠塞进了嘴里,你想会是怎样?”
昀儿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可是珍珠不能吃啊!小愉儿不知道么?”
萧承轻轻在他头上拍了一下,笑骂:“她若是知道这珍珠不能吃,岂不是成精了!她才七个多月!”
“哦,这样啊!”昀儿明白过来,便对那小宫女葡萄说道,“你做的很好!不过你怎么不跟我解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做的是对的?”
葡萄抿着嘴儿笑:“没关系,二殿下,奴婢就是伺候公主的人,该注意的事奴婢自然会注意到,就是娘娘不说,奴婢稍后也会跟您解释的。”
昀儿眨眨眼觉得这小宫女颇有些眼熟,问道:“你是一只伺候小愉儿的?”
“不是,”葡萄微笑着回答,“奴婢本来是二殿下房里的,因为二殿下说奴婢笑起来像葡萄,所以给奴婢改了名字,送过来给公主使唤。”
“你不记得啦?”萧承揉了揉昀儿的头,道,“小愉儿身边这几个宫女都被你改了名字,这个叫葡萄,那个叫枇杷,那个叫樱桃,还有一个叫莲蓬。”
顾倾城还真不知道这回事,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怎的我不知道?”
萧承笑道:“也就是前几天的事情,因为葡萄是从我们那边过来的,所以母后认识。其实昀儿身边那几个才有意思呢,他非要叫什么烤鹿肉、刷羊肉、葱爆羊肚儿、牛蹄筋儿!笑得人肚子痛,儿子没让他改!”
顾倾城便是满腹心事,还在担心萧凤梧的伤势,闻言也不禁露出笑容来,摇了摇头道:“昀儿,你给愉儿改的这几个名字也就罢了,还能叫,可是你可别混乱给你身边的人改菜名儿,这是生怕天下人不知道你爱吃肉呢?”
昀儿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点头答应:“是,以后不改了。”
顾倾城看着他们玩了一阵,便起身道:“时辰还早,你们若是困了就睡一阵,不困的话也躺下歇一歇。我去看看你们父皇。”
萧承送着顾倾城到了门口,认认真真说道:“母后您放心,儿子一定会照看好弟弟妹妹的。”
顾倾城抿唇微笑,摸了摸他的头,没有说话,转身去了寝殿。
萧凤梧又敷了一次药,已经沉沉睡去脸上仍旧布满了汗水,这一次是趴着睡的,半张脸被枕头压得变了形,可是却对他的俊美没有半分影响。
顾倾城给他擦了擦汗,凝视着他的容颜,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的丝线在吊着自己的心来回撕扯一般,竟是难以言喻的痛。
寝殿里一个人也没有,无边的安静之中,只有萧凤梧略微沉重的呼吸声响在耳边。
她轻轻拉开被子,便看到萧凤梧的上半身也有些浮肿,皮肤是那种看上去怕人的红色,也有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
她唯恐萧凤梧这样睡这不舒服,便亲自去抱了一床棉被过来,放在熏笼上熏暖了,然后轻轻巧巧给萧凤梧换了。
尽管她已经把动作放到最柔和,萧凤梧还是轻轻哼了一声,睁开了眼睛,一见她来了,便挤出笑容问道:“回来啦?孩子们呢?”
“我让他们睡一阵,”顾倾城给他换好了被子,替他擦去面上的汗水,又倒了一杯水来服侍他喝了,问道,“有没有好一点?张大夫和曾先生怎么不见了?”
萧凤梧轻轻动了动身子,额上立刻有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等调整好了姿势才说:“他们去配药了,这么点时间已经给我上了两次药,明显比之前好多了,但是他们说,要想消肿怎么也要七八天的时间。”
“这么慢?”顾倾城皱起了眉头,张大夫最擅长的就是各种疑难杂症,多么难治的病,哪怕是积年难愈的痼疾,往往也能药到病除,怎么这一回到好像是束手无策似的?
“是啊,”萧凤梧这将近二十七年的生命中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困境,最令人恼火的是双手不能用,浑身的疼痛让他无法思考,也就有很多事都不能做,“他们的师父留下一本笔记,上面就记载了这种火毒,这种火毒是用独门手法精心炼制的,各种药材都非常难得,炼制不易。
“解药也随之十分复杂,其中有两位非常重要的药材是雪莲和冰蟾。我们宫里原本有一株雪莲来的,我记得我小时候还见过,但是他们说但凡药材都不能久放,凭他再珍贵的药材,放的时间太长了,慢慢也就把药性耗完了。
“所以那雪莲多半也没有效验。适才让人去御药房查了一下,原来当年已经被先帝拿去炼丹用了。”
顾倾城忧心忡忡:“难道便没有可以替代的药物么?非要用这两样东西?”
“我也不知道,”萧凤梧摇摇头,“所以他们两个去研究了。外面的事情怎样?我派出去的人回来说,京城范围内并未出现此等事情,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顾倾城勉强一笑,“难道还有人敢骗你不成?方才你不是说了这火毒炼制不易么?想来对方也没有那么大手笔,可以到处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