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帝并没有发现烟气。他见那奇石果真放出七彩光芒,激动地无以复加,上天降下这样的祥瑞不正是说他乃是不世出的明君吗!
这可是大禹立朝以来从没有过的事情!
这预示着他将开创一个新的局面,带领着大禹迎来更大的辉煌!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振奋人心的事吗?
秦洛急得满头冒汗,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万一那烟气是有毒的……
不,一定是有毒的!
难道他还能上去把奇石夺过来?还是能把帘幕都挑起来?
他知道,这大殿上看起来一团祥和之气,但是光是昭帝身边左右便不知暗藏了多少武功高强的暗卫,只要自己稍有异动,说不定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又不能任由事态这样发展。
若是昭帝中了毒,无论深浅,对自己而言都是杀头的大罪!
所以,秦洛硬着头皮跪了下去:“皇上!”
昭帝正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之中,被打断了便十分不高兴,沉声道:“又怎么了?”
“臣以为,”秦洛的脑子飞速旋转着,“此物乃是天降其物,应该供奉起来,供百官和天下臣民瞻仰。”
“嗯,说的是,”昭帝也发现自己有点激动过头而失态了,所以便把奇石交给双安,让他重新放回檀木盒中,“只不过,后日便是鬼节,不吉利,便选在八月初一,朕……”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昭帝便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响,紧跟着眼前发黑,身子软软倒了下去。
“万岁!”双安立刻扑过去搀扶,不料却只来得及给昭帝做了肉垫。
转瞬间,靠近昭帝的内侍一个个全都栽倒在地。
秦洛额上的青筋直跳,到了此刻却也回天乏力,只得颓然倒剪了双臂,任由闯上来的御前侍卫把他捆起来。
这之前和这之后,满朝文武的唾沫星子几乎都喷到了秦洛脸上,秦洛一言不发,任由御前侍卫把他推推搡搡关进了天牢。
这一场大朝会便在惶恐不安中宣告结束了。
早有腿快的内侍跑去通知了邢皇后,邢皇后觉得身子发软,站了好几次才站起来,立刻带着贴身的宫人赶去御书房。
昭帝平素不临幸妃子,或者处理朝政的时候便会歇在御书房的内殿。
邢皇后急得额头布满了细汗,一则担心昭帝,二则担心秦洛,不知道明明十拿九稳皆大欢喜的事情怎会弄成一团糟!
太子萧凤昱也匆匆赶了过来,这几****身子不爽快,连早朝都没有参加,在东宫之中静养,听说出了这样的大事,再重的病也要爬起来!
“母后!”他眉头紧锁,焦急的道,“怎会出这样的事情?还用问吗,一定是那人存心刺王杀驾!就应该立刻拖出去斩首!不,凌迟处死!诛灭九族!”
“住口!”邢皇后竖起眉毛,厉声喝道,“胡说些什么!”
太子急忙辩解:“怎么是胡说?若不是那人进献什么祥瑞,父皇又怎会……”
“你闭嘴!”邢皇后面色难看至极。
太子可从未见过皇后这般对他,一时之间不敢相信,还在顺着自己的意思往下说:“母后,这等同于弑君啊!必须严惩以儆效尤!”
邢皇后猛地抬起手照着太子的面颊狠狠扇去。
太子懵住了,连躲避都忘记了,结结实实挨了这一巴掌,面颊瞬间红肿起来,他伸手捂着自己的脸,眼睛里满满都是不可置信。
“母……母后……”他的声音也因为难以遏制的不解和愤怒而发颤,“儿臣说错了什么?竟惹得您这般动怒!”
邢皇后的怒气随着这一巴掌慢慢平复下去,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你不知道那人是谁……”
“是谁有区别吗?”太子胸膛剧烈起伏着,胸中气恼难以纾解,“难道能改变结果么?如果父皇有个什么,那人便是弑君!若是父皇没事那他也是罪责难逃!”
“你给我闭嘴!”邢皇后的眉毛再次高高扬起,却压低了声音,“他是你亲弟弟!”
“什么?”太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说……说什么?我亲弟弟?”他眼中随即露出讥讽之色,“梁王、陈王、赵王都是我的亲弟弟!”
邢皇后嫌弃地瞪了他一眼:“他们算什么你的亲弟弟!我说的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洛儿!”
“啊?”太子瞪大了眼睛,“您是说……向父皇进献祥瑞的人是我那个和莲儿孪生的弟弟?”
“是啊!”邢皇后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若不是他,我怎会这般着急!”
太子跌足:“洛儿糊涂了不成!怎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你才糊涂了!”邢皇后的眉毛又竖了起来,“你怎么遇到事情不知道动动脑子!洛儿又不疯又不傻,怎会这样做?这对他对你对本宫能有什么好处?”
太子点了点头:“母后说的也是……但,如今我们该当如何?”
邢皇后望了望紧闭的宫门,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被召到了御书房,但除了太医,任何人都不能出入,包括邢皇后。
所以里面的情形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
邢皇后忧心忡忡地舛プ帕胰章面焦急等待的文武百官,低声道:“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一是想办法把你弟弟救出来,二是做好准备万一皇上病重的话,我们该如何去做……”
太子是名正言顺的一国储君,若是昭帝不能视朝,太子便可正大光明监国,行使至高无上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