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静静吃完饭,丫鬟们过来撤掉残席,两人又重新洗漱了,外面便已经传来了二更鼓。
丫鬟们都识趣的退了下去。
萧凤梧牵起顾倾城的手,走到床边,紧挨着她坐下,伸手把她搂在怀里,极其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顾倾城微微侧首:“怎么了?哪里不足?”在她的角度刚好看到萧凤梧完美的侧脸,肌肤比一般精心保养的女子还要光滑,鼻梁高挺,深邃的目光中满满的都是能溺死人的温柔。
萧凤梧低头,忍不住在她脸上轻轻吻了一下,有些迷茫地道:“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你不知道,为了今天我费了多少心思!”
顾倾城轻轻“嗯”了一声,道:“我也觉得好像是在梦中一般……”前世的记忆并不曾消磨,她有时候真的怕如今经历的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等梦醒来,她不是被禁锢在崔晋的府邸里便是被定格在被顾倾华推下浊湖的那一瞬间。
这一切美好的简直不真实了。
她只觉得浑身发冷,忍不住伸手环住了萧凤梧的腰。
萧凤梧一惊,忙道:“永安,你怎么了?”声音十分惊慌,伸手便去抬顾倾城的下巴,想看清她此刻是什么表情。
顾倾城闷闷地道:“没事,没事,只是总觉得自己身在梦中罢了。要不然,你掐我一把?”
萧凤梧犹犹豫豫伸出手,又缩了回去,摇头道:“不成,我下不去手。”
顾倾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前世那么多泪,那么多痛,甚至还经历了死亡,那些身边的至亲一个个推她入死局。
今生却有一个人真正拿自己如珠如宝……
方才那股寒冷的感觉慢慢散去,她的身子放松下来。
萧凤梧俯下脸来,温温柔柔印上她的额头。又慢慢吻上她的眼睛、鼻子、双唇。
顾倾城身子软软的,若不是他抱着,只怕就要软倒了。
萧凤梧一声低笑,抬手一挥,大红销金纱帐垂落,外面的锦帐也跟着落下,拔步床里只透出朦胧的光影。
萧凤梧的吻极尽温柔缱绻,低低在顾倾城耳边诉说着这****夜夜以来的相思,“自从圣旨下来之后,我简直是掰着手指头数日子,生怕这期间出了什么变数。我能利用起来的人几乎全都利用了,连先生那里,也是一日三次以最快的渠道通消息……如今……”
顾倾城已经软成了一滩春水,脑子里迷迷糊糊的。
萧凤梧的手慢慢从她的衣服下摆探了进去。
顾倾城脑中忽然闪现前世最痛苦不堪的记忆,“啊”的一声尖叫起来,眼前晃动的变成了那四个猥琐男子的淫-邪的面容,她想也不想立刻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没头没脑戳了过去。
萧凤梧呆了一呆,忘记了躲避,顾倾城又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簪子刺进肩膀,鲜血立刻飞溅出来。
滚热的鲜血溅落在顾倾城额头,顾倾城的神智似乎更加混乱了,口中还在不停尖叫。
在门外伺候着的黄芪纫针立刻冲了进来,齐声问道:“小姐,出什么事了?”
萧凤梧厉声喝道:“滚出去!”
她们还从未听到过萧凤梧这般暴怒的声音,都吓了一跳,望着严严密密垂落的锦帐,带着浓重的不安,快速退了出去。
萧凤梧不敢硬夺那簪子,生怕误伤了顾倾城,见她闭着眼睛,泪水恣肆。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撕扯着,痛到难以言喻。
上一次在飘香居的密室里也曾经出过一次意外,到底曾经经历过什么,永安竟然这样排斥他的触碰?
他眼中闪过一道阴翳,本来他从未想过要查顾倾城,尽管初识之时也查过,但那也不过为了确认顾倾城不是别有用心接近他、利用他而已,如今却要仔细查一查她的一点一滴,看看她曾受过怎样的伤害,也好替她解开这个结。
萧凤梧把顾倾城抱在怀中,架住了她的手腕,在她耳边一遍遍柔声说道:“永安,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君玉,我是君玉啊!”
顾倾城慢慢安静下来,长长的睫毛受伤的蝴蝶一般,脆弱的抖动着,慢慢抬起,透过朦胧的泪眼看清了近在咫尺的,萧凤梧满是疼惜的脸。
她茫然地道:“出什么事了?”
萧凤梧松了口气,慢慢松开了她的手腕,她觉得自己额上有些不舒服,抬手一抹,雪白的手指上,鲜红的颜色分外惹眼,她慢慢睁大了眼睛,愕然道:“这是什么?”鼻端有着淡淡的血腥气。
忙伸手扯开帷帐,一眼便看出来自己手上的是血。血?哪来的!
转脸去看萧凤梧,萧凤梧却拿了手帕把她的手擦干净,心有余悸地道:“你没事就好,别管这个了。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早点歇着吧。”
顾倾城却已经看到他肩头的衣服颜色变深了,也顾不得许多,抬手就把他肩头的衣服撕了下来,待看清仍在流血的、被利器刺破的伤口时,眼睛一缩,紧紧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声音也有些发抖:“我……是我……是我弄伤了你……”
萧凤梧忙拉起衣服,不在意地笑了笑:“没事没事,在战场上哪天不受点伤,这个,就跟蚊子咬一口似的,不打紧,不打紧。”
他越这么说,顾倾城越是难过,忙下地,手慌脚乱就要找药。
萧凤梧忙一把拉住她,叹道:“别找了,新房里怎么会有药?”
顾倾城带着哭腔道:“我去找黄芪,黄芪有药的!”
萧凤梧无奈的抱紧她,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