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嫂!”嘉惠郡主拉着顾倾城的手往自己身上按,“你打我吧!都是我不好!”
“罢了,”顾倾城拉她坐下,“这也怪不得你,你阅历少,虽然身边跟着个妈妈,但她一定也不敢深劝。以后你只管记住,出去之后,逢人只说三分话,便不会出错了。”
嘉惠郡主连连点头:“是,我永远也不敢忘了。”
顾倾城想了想道:“你家子诚读的书最多,书上什么样的事都有,以后让他好好给你讲一讲,这世上人心最复杂,你要极其小心。”
“嗯,”嘉惠郡主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我会用心学的。”
见她情绪低落,顾倾城便笑着把话题转了开去,“你不是来找我要绣样的么?我这里有好些呢,你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打了半天岔,嘉惠郡主的情绪才算是好些了,拿着顾倾城给挑出来的花样子,满面愧色的走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登门,荣王世子妃安氏问起来,她也只是说:“我做了错事,实在是臊得慌。”
却记着顾倾城的话,连实话都没跟自家嫂子说。
送走了嘉惠郡主,顾倾城便叫人请了萧凤梧进来,道:“那件事不是嘉惠做的。”
萧凤梧点头:“我已经知道了。不过线索也断了,那样的妇人街头也太多,实在是不好找。梁王府那边虽然我们也安插了人手,但是萧凤良这次回去之后一定会大力排查,所以也不好通消息。这件事只能暂时搁一搁了。”
顾倾城叹道:“也只能这样了。关于梁王那边,你准备怎么办?”
萧凤梧眼中寒光闪烁,“你说他上一世是怎么失势的?”
“因为巫蛊案,”顾倾城回忆道,“前世梁王一直也算是风光的,巫蛊案发也是在绥远七年冬,太子倒台也就是一个多月。只是我知之不多。”
萧凤梧仔细想了想道:“那么这一世就还让他走了老路!不过具体要怎么做,我还要仔细想一想,这件事可马虎不得!”
敢谋害他放在心尖上的人,那便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顾倾城轻轻颔首:“我知道。不过,你想过没有,太子和梁王相继倒台的话,皇上会不会再有大的举动?”
萧凤梧笑道:“应该不会,虽然太子和梁王倒了,但是我回来了啊,有我和洛王抗衡着,朝局大体还是稳固的,他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除非边关战事再起,他不得不再次派人出去打仗。
“不过,我估摸着,即便是边关出了战事,他也不会派我或者萧凤宸出去了,只要我们走了一个,这朝中动向立刻就会发生转变,到时候很可能连他也掌控不了。”
顾倾城觉着有道理,但还是不放心:“即便如此,也要做好充足的准备。昨晚萧凤良口口声声说漠北如何如何,便不能不防。当年我母亲……陈建之便是漠北的奸细,可是这么多年了,漠北那边一直没有什么动作,我总觉得不大寻常,也许他们是在等一个合适的契机?”
萧凤梧眉间阔朗:“漠北一直没有动作是因为我暗中动了手脚。”
“你?”顾倾城一惊,“四年前?”
“是啊,”如今提起来,萧凤梧已经是云淡风轻,但是当时做这件事风险也是极大的,“我斩断了漠北安插在大禹的几条联络线,又让人暗杀了几个主要负责大禹方面的大臣,令他们如盲如聋,想要恢复起来,没有三四年的功夫是不可能的,如此算来,现在他们应该是缓过这口气来了。”
顾倾城恼怒地道:“萧凤良简直是疯了!漠北就是一只狼,他竟然敢跟狼合作,就不怕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么!”
“为了达到目的,他是不惜一切代价的,”萧凤梧感慨道,“哪怕到最后拿到的只是半壁江山,好歹,他也是个皇帝了!”
顾倾城恨声道:“这样皇帝也不知天下有多少人恨不能对他食肉寝皮呢!”
萧凤梧哈哈一笑:“都还是没影的事呢!你发什么狠?”
顾倾城幽幽的叹了口气:“这世上鬼迷了心窍的人又岂止萧凤良一个?当年我母亲不也……万幸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能成事,否则,如今我和顾倾华都在漠北化成一堆白骨了!”
这种话萧凤梧十分不爱听,把她一把拉进怀里,抱紧,道:“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我只是奇怪,”顾倾城乖顺的伏在他怀里,缓缓说道,“今生也就罢了,因为我的重生,对很多事情都留意起来,他们自然不会得手。可是前世呢?为什么陈建之也没能成事?说起来,我竟不记得我母亲上一世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别想这个了,”萧凤梧摸了摸她乌亮的秀发,“柔声道,前尘已矣,来日可追,不要再为那些不相干的人和事纠结了。”
“不是纠结,”顾倾城咕哝道,“只不过提到漠北才想起来的……”
萧凤梧道:“萧凤良晚上说了很多话,估计此刻正在害怕,短时间内也不会再和漠北接洽,所以想要拿到真凭实据,暂时也不可能,只好慢慢查了。”
见他岔开话,顾倾城也便不提这些了,反而问道:“宫里面情形如何?那位柳妃和新生的小皇子怎样了?”
“虽然处境不算好,但也不算太差,”萧凤梧笑了笑,“以咱们皇上的性子,短时间内不会处置他们的。不过,柳家的日子就不会好过了。”
昭帝一定会泄愤的。
“柳家?”顾倾城也忍不住微微冷笑,“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