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梧围着那些礼物转了一圈,发现里面有各种式样新颖的衣料,也有吃食点心,还有几件玩器。
一时之间倒也看不出什么,于是迈步进了中堂。
顾倾城手中拿着齐康送来的礼单,正从头到尾看着,见他进来忙站起身来,问道:“和陈王聊天去了?”一边过去帮萧凤梧宽了外衣。
萧凤梧随口说道:“不过闲聊了几句。李淑妃派人送来的东西有问题?怎么都在院子里堆着?”
“也不过刚让人搬出去,”顾倾城耸了耸眉,她送齐康出了长乐堂,估摸着听不到里面的动静了,才叫人都搬出去的,“暂时还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她把礼单递了过来,“你瞧瞧。”
“这是什么?”萧凤梧目光一顿,指着礼单上一个白点问道,这个白点就像是什么浓浓的东西干了之后的痕迹。
那礼单本来便是白纸黑字,夹在大红封皮之内的,白点又是在白纸上面,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顾倾城伸手要去摸,却被萧凤梧拦住了,转头沉声吩咐丫鬟:“请张大夫过来。”又问顾倾城:“你先前有没有碰到过?”
顾倾城仔细回忆了一番,还是不大确定,“我不记得了。”
萧凤梧埋怨道:“你也太不小心了!你不知道,有些人就是喜欢把毒下在纸上,甚至是写字的墨里,这样便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伤害!”
“不至于吧?”顾倾城犹自不信,“若是我因为碰触了这些东西而受到伤害的话,第一个被怀疑到的人便是李淑妃,她怎么也不至于出此昏招的!”
萧凤梧眉头不展,“还是等张先生过来看过之后再说吧!”
张大夫很快赶了来,萧凤梧阻止了他行礼,直接把礼单送了过去,把那块白点指给他看,“你瞧瞧这是什么?”
张大夫仔细看了半晌,又凑过去闻了闻,神色慢慢郑重起来:“这样子有些像是痘浆。”
“什么?”不光是顾倾城,萧凤梧也不明白这痘浆是什么东西。
张大夫解释道:“痘浆就是从破了的水痘之中挤出来的浆水,若是以前出过痘的人自然没有妨碍,但若是之前没有出过痘,便很容被感染……”
一句话没说完,萧凤梧立刻抓住了顾倾城的手,急促的道:“快!快准备药物!王妃适才碰过那东西!”
张大夫忙道:“赶紧叫人准备食醋白酒让王妃洗手,我这便开药方!”
长乐堂里登时忙乱起来。
凡是接触过那些礼物的人只要不曾出过天花的,全都和顾倾城一样拿食醋白酒洗了手。
那边张大夫也看着人把药煎好了,让大家每人都喝了一碗,叮嘱道:“这药每日三顿,连喝三日,应该就不会有事了。”
萧凤梧亲眼看着顾倾城喝了药,才算松了口气,眼睛里却已经又怒云在翻滚。
张大夫出去带着人把院子里堆着的礼物处理了一番,觉得还是不保险,叫人好生送到空院子里,挖了个坑,全都烧了,然后把坑填好。
那张礼单自然也没能逃脱厄运。
顾倾城的脸色也不大好看,“李淑妃怎么会用这样简单粗暴的方法?”
萧凤梧冷笑道:“你觉得简单粗暴,但她一定已经想要了退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礼单和这些礼品定然是内务府一手操办的,别说李淑妃了,便是景阳宫中的人都没有碰过一下!”
顾倾城仔细回忆,说道:“的确是这么回事,齐康送过来礼单的时候,礼单放在一个红漆托盘里,上面还盖着一块红绸。”
萧凤梧抓住顾倾城的手,觉得真是心有余悸:“先前你都觉得李淑妃有问题了,怎么不小心些?”
顾倾城愧然道:“是我警惕性不够……我是真的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做……”
萧凤梧眼睛微微一眯,“看来她是想让我们府中爆发一次重大的疫病,到时候她便可趁机将我们一网打尽,毕竟出天花死人可不是什么稀奇事。”
顾倾城轻轻叹了口气,情绪低落下去。
萧凤梧伸手将她搂入怀中,轻声道:“你受委屈了,都是因为我你才受到了连累……”
“别瞎说了,”顾倾城摇了摇头,“我不信李淑妃不知道你小时候出过天花,所以她这一招是针对我来的。”
萧凤梧叹了口气:“只能说她对我太了解了,知道怎样才能够重创我。”
顾倾城默然,的确,自己就是萧凤梧的软肋,伤害自己比伤害他本人要更歹毒。
也许,这就是李淑妃的本意?
当年她的儿子无辜惨死,虽然真凶另有其人,但是萧凤梧袖手旁观,对她而言,也是不能原谅的,所以她要看着萧凤梧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备受煎熬……
“这一次李淑妃没能得手,”顾倾城幽幽说道,“必然还会有下一次出手。”
“是啊……”萧凤梧喃喃道,“我们等着挨打,这样也太被动了……”
顾倾城摇了摇头:“如今李淑妃手中有个八皇子,我是担心,若是我们有什么举动的话,她一定回禀不惜伤害八皇子来对付我们。”
萧凤梧也默认了这样的说法。他确信当初自己目睹两位皇兄遇害,周围除了自己再没有旁人,那凶手当然不会自己承认,何况自己藏的隐蔽,凶手也不会发现自己。
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李淑妃当年也目睹了那两场惨案!
可是她也没有出来!
一个母亲能够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害,却为了保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