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他们就已窥见了这注定的命运。宛如棋盘的布局,十年间,每一颗棋子,逐渐走到了它们该呆的位置,然后整个布局的杀机才会展露。
海盾叹息道:“你们都只有半个魂魄,如果死亡,魂魄就会化作灵子消散,现世的转世投胎在尸魂界绝不可能发生。所以……”
【所以,我们想不融合都不行喽。多么有趣的命运,我们绕了一大圈,最终却回到起点。】【落音】讽刺的接过话题,继而剧烈的咳嗽,黑信件在手掌中化作粉末。
“起点就是终点,不需害怕,死亡并不是一件恐怖的事。”
【但死亡也不是一切的终结。我已经明白这个道理了。】
在场的所有人,忽然发觉,眼前的女子并不是求从漫长的痛苦中解脱才会来到此处,即使已穷途末路,【她】依然不愿弯曲高傲的脊梁。
落音靠近了。
【你……】【她】只能说出了一句话,【她】的左胳膊上,扎进了一根针管。
落音将透明的药剂缓缓注入【她】的身体,就像要扼杀自己的另一半魂魄那样,是如此的小心而珍重。
【她】没有反抗,在短短的震惊之后,蔓延上她脸孔的是一片平静的神情。
当她抽出针后,蓝发女子的身体骤然一软,倒向她怀中。
落音接住了这具沉重的身体,这是她们至上个月夜后分别后的第一个拥抱。为了减少【落音】的痛苦,她顺势跪坐在地面。
【你为什么要……是为了谁?落音……还是白哉……】深红褐色的液体从开合双唇中流出。
落音把那颗不断吐血的头颅圈进自己怀里,她的陈述犹如天使的叹息般悲悯:“或许都是,这件事让我不得不敬佩本体,而我很爱白哉,我很自私,所以为了他的幸福,我可以做任何事,不管对错。”
【……】
“我希望白哉得到他应有的幸福。”
【总体来说……还是我自己太狂妄自大,才没发现她动的小手脚……】【落音】嘴角勾去凄惨的弧度,干涩的笑声从唇边零星滑落:【一招走错,满盘皆输。】
“你没走错,你只是不知道那个落音她在事情开始以前已经把一切发展都考虑好了。无论是你,还是我。她对我们布下了死阵,也指出了一条生路。可是我们都不约而同的走到了死路上。”落音感到脖颈处有粘稠微凉的液体滑落,她知道那是谁的血,所以她将对方抱得更紧。
“我是为了白哉应得的幸福,你呢?”
【……】
“我以为你至死不会放弃。”
【我确实没有放弃……该做的我都做完了我了然无憾……我做梦了,梦见了她。她笑得很温和……她没有说要赶我走……她,或许只是希望……】
“……”环抱住【她】脖颈的手一顿,既然再次收紧,紧紧的收紧,彼此的体温通过肌肤相互交流,而心跳和呼吸在逐步的同化,她们似乎即将融化一体。
【落音。】
“恩?”
【如果我们……是三个姐妹……那么,谁会是姐姐,谁会是妹妹?】乌黑的眼眸慢慢的闭合,声音越来越微弱,仿佛落日的余晖,所有代表了生命力的光辉均一点点的,渐渐消失……
“我猜想……如果我们是姐妹……我们会相处得很好……”
沙哑的话语,回响在耳畔,轻柔飘渺得如同安魂曲的旋律。
【别忘了,我们血脉相连……】
冰冷顺着四肢,慢慢爬上了身体,【她】闭上了眼睛。
忽然有一片白雪铺天而至,掩盖了侵袭视线的黑暗。
属于【黄泉落音】的,原本五彩斑斓的世界,在这片雪白中,宁静了。
靠在她肩膀上的水蓝色的头颅猛然一沉,越来越微弱的呼吸扫过她的颈窝,从有到无……
勾住她肩膀的戴着长袖手套的手臂,在这一刻,骤然松开,跌落。
可落音置若罔闻,她继续喃喃的说:“如果,从一开始……我们就是三个……我们……”
话语几度哽咽,泪水顺着脸颊落下。
有些眼泪,可以带走痛苦,有些眼泪,带走的不仅是痛苦……
洁白的灯光从头顶落下,这盏灯的外型是呈花瓣状沿着灯芯散开,平日装点在办公室内,是很古典的摆设。而此刻,它就像是一朵盛开的巨大白菊,缅怀了逝去的与即将逝去的生命。
“好了,开始行动吧。”海盾拍手。几名白衣鱼贯而入。
十年前负责分离的诸位工作人员再次出现,一如从前的装扮,口罩、手套、防护眼镜以及全副武装的白色长衣。
实验室的大门开启,犹如通往另一个世界的时空之门。
“现在,落音大人,请跟我们来。”
白哉,我希望你能得到你应有的幸福……
十二番,技术开发局。
“不好了,不好了!静灵廷的大爆炸已得到了证实……纯属瓦斯爆炸,与旅祸无关!”一个活泼的身影,兴冲冲的跑进室内,右手抓着一只地狱蝶大呼小叫个不停:“环卫部门……”
阿近从一堆数据中抬起头,制止了这个吵闹的声音:“安静一点,局长正在做实验。”
小男孩停了下来,兴奋过头的他这时才发现眼前迥异的情景,大为吃惊:“你们在做什么?”
研究室里,大大小小的屏幕上‘嘀嘀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