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话之际,周身一闪,不过只是转瞬的功夫,便已置身于一片书海之中。
一排连着一排的书册,单只是乍看上去,便足以让人觉得是掉进了书的汪洋之中,怨不得外界会将誉为六界第一。
“我想要看些有关上古时期的书。”自那些如浩瀚般的书海中收回目光,夏果方才淡淡启唇道。
闻言,白笙微微一愣,显然是不曾想到她会对上古时期的书感兴趣,不过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他与沐卿一样,都是自上古战场而来的,那时候的书册里,定然记录了不少有关于沐卿如何浴血杀敌的事迹,她此时想要知晓也并不奇怪。
因为,沐卿在时,便代表着一切,她根本便无需去想其他,而他不止时,她便不得不通过其他的途径,去慢慢体会他的从前。
一想透这些,白笙有些自嘲地摇了摇首,转身便往成排的书架里走去。
眼看着他的身影被一排排的书架所淹没之后,夏果赶忙十指相扣,渐渐地凝聚起淡淡的光晕来,可是她才凝聚到一半,便觉得腹部传来一阵疼痛,她知晓定然是她擅自动用了灵力,影响到了腹中的孩子,但她依然咬着牙根,继续凝聚。
直至那团光晕足够大了之后,她方才对其密语了几句,松开手放任它渐渐地飘起来,悬浮在半空,再慢慢地变透明,朝着漫漫的书海里飞去。
做完了这些,她原本强自忍下的腹痛便愈加浓烈,在顷刻间便让她冒出了冷汗,脚下根本便无法站稳。
而初初抱着一叠书原路返回的白笙一眼便瞧见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形,赶忙飞身上前,扶住她便要迎头倒过去的身子,“怎么了?”说话间便要去搭她的手腕。
不着痕迹地躲了开,夏果几乎将半个身子都靠在了他的身上,喘了几口气方才算有些缓过来,“没什么,就是忽然觉着有些头晕,这些书我可以带回去看吗?”
白笙只是目色深深地看着她,他很清楚地看到她面颊两处所渗出的冷汗,若单只是头晕绝不会如此,眸底一沉,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周身在顷刻间便如寒霜及至。
“小衍,我们回去吧。”夏果自然也很清楚地感应到他顷刻间下降的温度,便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声调保持地依旧如常。
“你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如若未曾听到夏果的声音般,白笙冷冷地,一字一句地开口。
拽住他衣袖的手一僵,夏果复抬起首来,对上他盛满怒意的眼眸,一勾唇角道:“我知道你们都在瞒着我。”
“你用了六万年的时间重新回来,我不相信他会回不来,可是我怕六万年那么长的时间,我会等不到他,所以我必须要找到一条捷径。”一条可以让她在短时间内救回沐卿的捷径,不论这个捷径要她付出如何的代价,她都愿意。
蹙起眉头,白笙眼底的怒意更深,简直是想要将夏果整个人给吞噬进去,“胡闹!他散尽神识,早已回不来了,我与他的情况截然不同,怎能相提并论!”
“为何不能,六万年前,你为了消除疟疾而自散神识,而今他为了重塑六界,平定祸乱而散尽神识,如何便不能相提并论了?”夏果一把便推开了他,冷眼与他直视。
她不相信他们所有人,他们不过是觉着想要沐卿重新复活的几率太小,所以才会这般地说,但这与她而言不同,只要能有一线生机,她便会拼尽全力地去做。
哪怕……这会让她失去腹中的孩子。有些艰难地抚上小腹,若是真到了那步,她不知自己是否真的有勇气能够做出来。
这个孩子,与她血脉相连,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可是她却不得不承认,若是能用孩子换回沐卿,她绝对不会有半丝犹豫。
她是那样地害怕,害怕活在一个没有他的世界里,也唯有在失去他的那一刻,她才会如此清晰而又深刻地领会到白团在失去流陌时的心境。
当时她劝说白团即便是没有流陌在,也还有他们这些朋友,会一直相伴在它的左右,可是如今换到了她自己的身上,她又何尝不是呢,甚至于没有了孩子,她都坚持着要去救回他。
因为,他是她生命的唯一。
与她坚定如磐石的眼眸相视许久,白笙终归是拜下阵来,是他们这些人将夏果对于沐卿的感情看得太轻了,他们都未曾想过,沐卿在她的心中,代表了一切,哪怕为了救他而失去唯一的孩子,她都坚决不改目的。
“那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你该知晓,你如今的身体情况即便是没有孩子,也无法做些什么。”白笙很清楚,只要是她所认定之事,便算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既然他劝不下她,至少要知晓她到底想要怎么做。
点点首,她轻声道:“我知道,但不试一试怎么就知道不可以呢。小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儿吗?”
白笙并未出声,但他的未出声却是给了她答案,至少他没有拒绝,她不由笑了笑,补充道:“不要告诉桃之和紫薇帝君,他们若是知晓我有这个决定,定然会想方设法地阻拦,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劝服他们,那便干脆一直瞒着他们,也可以少一些麻烦。”
“你真的决定了,哪怕失去这个孩子?”
“孩子可以再有,但是他是独一无二的。”失去了他,便再也不会有了,她不管结果如何,都要去尝试,只要有一线机会。
“主人主人……”在夏果的话音初初落地之际,便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