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七里岗的路上,李信和流民中的那个管事的中年人走在一起。
“你是这些人中的话事人?”
中年人卑微的点点头,道:“小人之前是甲长,还是王家的族长。可是这几年征税收粮催逼的太紧,弃地而逃的不在少数,官府就找我们来包赔。家里的两百亩田地,两年间就只剩下三十亩了,家财也没有剩下多少了。可是官府还是催逼不休,我也就一狠心,和族人邻里们逃了出来,大家聚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这里面都是你们的人?”李信看了看队伍中这三十多人,问道。
中年回道:“也有其他地方的人,不过我们人多,自然也就和我们同进退了。”
李信微笑着点点头,道:“王族长怎么称呼?”
“不敢当,”中年人赶紧躬身说:“小人叫王德江,字润雨。小人五行缺水,就得了这个字。”
“要是有一片地给让你们去种,你觉得怎么样?”李信突然问道。
王德江抬眼看一眼李信,之后自嘲的笑道:“好汉爷说笑了,我家里还有三十亩地的,连同那贱卖出去的那两百亩田,都荒着呢。有地种又怎么样,还不是要交赋税?还是让它荒着吧,省的费力气。”
李信没有说话,他此时才知道农人们对于税收政策恐惧到了什么程度。要改变这些,只能之后慢慢来了。
这一路上都是荒地,只有一大片靠近小河的连片的土地是没有枯草的,一打听才知道,这是周王的田庄,所以还能正常的种植。藩王的田庄,没有人敢去收税。不过藩王也不是什么样的土地都要,要靠近的水源的才收,现在大旱,王府可是不想出钱修水渠。
到了七里岗附近,从路旁的枯草里钻出一个人来。
“王德江!”那人缩着手,用发亮的袖子擦着鼻子,到两辆大车旁转了一圈儿,不满的问道:“怎么就你们这些人?!大当家和二当家呢?下山虎他们呢?”
队伍停了下来,王德江谦卑的说道:“都跟着大当家去县城里了,就让我们带着东西先回来了。”
“妈的!”那个流贼口无遮拦的叫骂道:“下次老子也要去劫道!这个守寨的活儿谁愿意干谁干!都******去县城寻快活去了!”
他骂了一气,来到李牟的面前,疑惑的说道:“你谁呀?怎么看着面生?”
这也难怪会被发现,在一群绵羊当中有几只虎狼,怎们也是藏不住的。
李牟没有说话,用眼角看李信。李信觉得这么长时间没有其他人出来,应该是没有其他的守哨人员了,于是手掌向下切,示意李牟解决掉。
过程也简单,李牟突然出手,用平屈的指关节突然击在那流贼的咽喉上。“咔嚓”一声微弱的响声,那流贼就眼睛瞪得的溜圆,双手捂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却是一点儿空气都吸不进不去,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人群没有什么骚动,虽然他们也许还没有亲手杀过人,但是看见的死亡却是不少,他们已经麻木了。
队伍收拾一下,把流贼的尸体藏在荒草中,又继续前进。没一会儿就来到了七里岗。这里只不过是一个大一些的山包,在山顶上立着一个寨子,石块儿垒成的简陋寨墙,木栅栏式的寨门。
只有一个流贼在外面缩手缩脚的守着,其他人都在屋里暖和呢。
“怎么才回来?”哨兵问了一句,看也不看来的是什么人,就转身回屋子去了。
李信一阵兴奋,心道:“这可是得天之助,进入寨子一点儿阻拦都没有。”他一挥手,几个边兵拿着兵器快速的冲进了寨子。
此时突然从一个屋子里出来了七八个流贼的骨干,原来那个哨兵是回去叫人来接收东西来了。此时出来的这些人,只有三四个是带着刀的,其他都是空着手出来的。他们一愣,看着提着兵器的一伙人向他们冲了过来。
“什么人?!”一个流贼终于反应了过来,大喝一声。可是他刚喊完,一支羽箭就射入了他的额头。拿着刀的流贼凶悍的扑了上来,没有拿着兵器的,则是转身想要回去取兵器。
叮叮当当的兵器相撞的声音,还有各种吼叫和叫骂声响了起来。
李信此时已经没有了射箭的角度,他只好跳上了一堆柴火堆上,但是此时双方已经纠缠在一起了,他也只能看着。
那些边兵还真不错,到底是祖祖辈辈都是军人出身,只要是一直待在军中的,功夫都不弱,几个人还能有效的配合一下。
流贼中也有两个功夫还行的,在前面拼命的左支右挡,给屋里的其他同伙争取时间。可是到底双拳难敌四手,一会儿功夫就被砍倒了。
之后边兵们冲了进去,屋里传来了兵器相撞的声音,但是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进去帮忙!”李信对还在门外的李牟命令着。他现在可只有这十来个班底,要是遭了埋伏,损失太大的话,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二哥,你去其他屋子看看!”
李仲知道自己的长枪在屋子里不好施展,于是把长枪放在地上,拎着一把腰刀开始搜索其他房屋。
“王德江!”李信继续指派道:“你带几个人,去安抚好你们的家眷!让他们待着不要动!”
李牟终于进了屋里,李仲也开始了对其他屋子的搜索,王德江则是在外面大声的喊着,让他们的家眷全都呆在原地,不要乱动。
一会儿之后,站在柴火堆上的李信看到李仲缓缓